人的潛能是無限的,當時的我就處於潛能爆發的這種狀態,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往醫院飛奔,韓笑笑在我身後都有點跟不上。進急診樓之後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跟護士說這人馬上就要死了,護士說直接送搶救室,讓我等一下,她去推車。
我心說這還推個屁的車了,等你把車推過來,人都死了個奶奶的。所以我就問護士搶救室在哪兒,護士給我指了個方向,我背著殷潔又飛奔過去了。
給她放在急診室的病床上,值夜班的醫生護士全都圍過來了,上監護儀又上氧氣的。我還聽見有個醫生說這人沒有呼吸了,快點上呼吸機,然後我就有點傻了。
沒等說話呢,就讓一個護士給我推了出去,說這地方是搶救室,家屬不能進來。把我往外一推,她就關上了門,那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虛脫了,靠在牆上大口喘著粗氣,身體慢慢的往下滑,腦袋裏嗡嗡的一直響,估計也是因為缺氧了。
其實這扇門的隔音效果不怎麼好,透過自己的呼吸聲,我都能聽見裏麵人說話。一會兒推一支腎上腺素,一會兒推一支多巴胺,中間還得來一支尼可刹米。一聽見腎上腺素我就感覺有點完蛋了,那東西是強製加快人的心率,使人進入興奮狀態,說不好聽點就是續命的東西。
看我有點累癱了,韓笑笑過來扶我,讓我去椅子上先坐一會兒,地上涼。我揮揮手說你先別碰我,我先坐一會兒,剛才運動太激烈感覺身上快散架子了,站起來我都容易過去。
可能是給韓笑笑嚇著了,她就沒敢再碰我,也是挺著急的問我用不用找個醫生看看。我說不用,你讓我歇會兒就能好,我沒啥事兒就是有點累了。不過我剛說完這句話,搶救室的門就被打開了,一個護士出來直接丟給我兩張紙和一根筆,說這是輸血同意書還有病危通知書,然後問我是不是她家屬,是家屬就簽個字。
我說不是,我是她朋友,剛說完那護士又把兩張紙給搶回去了,說不是家屬不能簽,必須要家屬簽,還問我家屬什麼時候能來。我說關鍵是她家屬聯係不上,電話根本就打不通,你們能不能想想辦法通融通融。
那護士還是說不行,這個東西必須家屬簽,家屬不簽我們不能輸血。其實當時聽見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我都已經急了,她這麼一搶我直接火了,我就說怎麼不能簽啊?病危我不簽行,輸血同意書你不讓我簽,人都快死了你們不輸血?
當時我也是挺激動的,說話聲音也很大,結果那護士也跟我喊起來了,說我在這兒瞎胡鬧啥的,要是沒關係就趕緊離遠點別在這兒耽誤事兒。給我氣的,她說話這麼難聽我肯定不能忍啊,我倆就吵吵起來了。
真不是我醫鬧啥的,主要是這個護士說話太氣人了,我都急成這個德行了她還說風涼話。說實話這個也不能全怪她,都是這個體製有問題,醫院怕擔責任必須要家屬簽字同意才能出血,關鍵真聯係不上家屬了怎麼辦?就把人扔那兒不管了等死?
要是能聯係上殷潔家屬,我肯定去聯係了,關鍵是殷潔的手機我也沒帶。如果說我現在回去拿手機,再聯係她父母,等她父母過來那都不一定啥時候了,殷潔早沒了個屁的了。
可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麵前的這個護士吵架。我想把她給吵服氣了,可能吵服了她,他們就能同意給殷潔輸血了,她的命就能保住,這個可憐的女孩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