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草屋裏極簡陋,並且地上也很髒,屋子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臭氣。
那個老媼,應該是一個久臥在床並且生活不能自理甚至眼睛也看不見的病人。而她所說的木子是誰呢?是她的兒子還是她孫子?
我站在門口說:“奶奶,我不是木子,我是玲瓏的男人。”
“哦,玲瓏的男人啊。”老媼側耳聽了聽,並沒有置疑我,然後問:“你見我家木子了嗎?”
“沒有。”我想,木子恐怕去找小玉了。
趁這機會,我忍著屋子裏的奇臭,朝老媼走近了一步,試探著問:“奶奶,你還記得楊溪嗎?”
“哪個?”
“楊溪,就是被關在有兩棵槐樹中間的那木屋子裏的女人。”
老媼搖了搖頭:“不認得,我有很久沒有出過門了。”
我很失望,轉身要走,老媼突然問:“你港(講)的是那個被抓來的女娃?”
“是啊是啊。”我忙問:“你知道她?”
老媼重重地歎了一聲:“那女娃,命苦啊,被抓來,全村的男人都欺負她。我家木子喜歡她,說要把她救出來,可他去了兩天了還沒回來。你克(去)幫我找找他,把他叫回來。”
“好……好。”老媼顯然不知道楊溪已死。我見問不出什麼來,便準備退出去。可就在我轉過身的一瞬間,突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我隻覺得心頭猛地一沉,驚得差點叫出了聲。
那是一名小夥子,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左右。身子極為單薄,臉較黑,頭發蓬亂,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更令我驚愕的是,他那破爛的衣服上有泥土,並且,還有血。不過,血跡已幹。
他緊緊盯著我,一臉地敵意。
我忙陪笑道:“你……你好,我……我是玲瓏的男人。”
對方慢慢地走了進來,冷冷地說:“你騙人,玲瓏沒有男人。”
我一時噎住,不知怎麼回答他。顯然,這個人不像那個老媼那麼容易受騙。而老媼生氣地叫了起來:“木子?你這兔崽子這兩天死哪克(去)了,你不回來煮飯給我吃,你要餓死我嗎?”
木子沒有回答老媼,依然盯著我,冷聲問:“你是楊溪什麼人?”
很顯然,剛才我跟老媼所說的話木子全聽到了。
這個木子是村子裏的人,我自然不能跟他說實話,朝老媼看了一眼,想起老媼剛才說木子打算將楊溪救出來,想必這個木子也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便謊稱我是楊溪的朋友,然後望著木子問:“你知道楊溪在哪裏嗎?”
“她死了。”木子的臉上呈現出一抹痛苦之色。
我趁機問:“那你知道她被埋在哪裏?”
木子朝我望來,謹惕地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說:“身為朋友,去看她墳前看看,這不奇怪吧?”
木子收回目光,若有所思,然後說:“你跟我來。”他說完掉頭朝門外走去。我心中一喜,趕緊跟上。卻聽得老媼急聲問:“木子,你到哪裏克(去)?”木子並沒有應答,很快走出了門口,速度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