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我如此倉促的趕過來看你,不說榮幸,不帶感激,還算我錯了,是麼?”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臉上,語調平穩,聲音低沉。
洛七聽不出他的喜怒,但臉色卻越發陰鬱。
嚴寬的名在一些領域就像一個標牌,或許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如此不知好歹,隻有無條件掛著笑臉服侍的份,而不是像洛七一樣擺臉色,甚至讓他擔心到千裏迢迢的探望。
原本洛七想立刻否認,甚至低頭認錯,但一想到她從警局方麵考慮的身份便換了口吻,依舊板著小臉,沒有收住眼淚,也沒有妥協。
“我又沒逼你,有人等著你這樣的榮幸,你盡管去就是了,她們會感激你,我也不是你‘包養’的女人,你大可不用管我!來了還擺臉色!”說著說著洛七的聲調升了升,帶了委屈帶了哽咽。
可無形中,她卻把這個控訴的對象當做了狄靳臣,把對他的委屈控訴放在了嚴寬身上。
卻把男女之間的關係用的恰好。正好他們此時的程度。
聽完他的話,嚴寬心底是生氣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敢如此和他說話,不用他動手動口,一定會被兩個隨從清理幹淨,但偏偏洛七破了很多例。
他臉側咬緊的肌肉都微微可見,但卻忍住了沒有發火,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自顧調整了好一會兒聲音才溫了溫:
“休息吧,我也累了。”
這樣的結束語讓洛七無話可說,隻能理解為,他真的就是隻為了看看她傷成了什麼樣。
她又靜默,又轉身合身躺著。
可一邊的嚴寬雖心底置氣,也沒抵過心疼,又一次把洛七的身體轉了過來,這一次他也脫了外衣躺下,鑽進被窩裏順手擁了她,嘴裏也沒停:
“我最近真的很忙,也許脾氣有些急,但對你冷臉不是冷漠,隻是擔心你,明白麼?”
這已經是最直白的解釋,這段時間他都忙的昏天地暗,要配合警方,要提防幫派內部,更要保護自己,最重要的是維護幫內業務,在警方眼皮底下轉明。
所有人都知道這段時間嚴寬對待屬下都是板著臉,刻著聲音,都隻有執行的份兒,沒有討價還價,更不可能像此刻般讓他解釋,還如此溫和。
可洛七依舊沒說話,即便麵對著他,卻也彎著身體,幾乎沒有露出臉。
但卻能隱約聽到他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臉隨之被抬起,麵對著他。
嚴寬不是清俊,也非英俊,但卻周正幹淨,一雙濃眉,不大的雙眼總那麼有神,甚至帶著一絲沉鬱的鋒利。
可這一刻看著洛七卻都隻剩溫和。
“不是故意要對你這樣,別跟我置氣了。”他的聲音已經足夠柔和,目光定著她。
可洛七卻反而微微咬了唇,目光轉了方向,沒有看著他,隻是臉被他溫暖的手撫著依舊動不了,眼裏的濕潤有愈發熱烈的趨勢。
“我沒和你置氣,隻是覺得累了,你出去吧。”洛七閉著眼,由他攬著,臉也不動,全然安靜,但語氣卻是淡淡的。
她這樣的反應讓嚴寬挑了挑眉,若是別的女人絕對沒有如此與他擺臉色的權利,但這會兒他生不起氣來,反倒莫名輕快。
男女之間的關係就是如此,若是女人能夠對著你嬌柔、也對你置氣,那便是進展。
“叮鈴鈴……”一聲電話聲音,在此刻安靜的臥室顯得有些突然,也猛然刺耳。
洛七被嚇得身體輕輕顫了顫,柔眉也皺了起來,但又片刻放鬆。隻是她所有反應嚴寬都看在眼裏,不悅的蹙了蹙濃眉,伸手不知從哪個地方掏出手機,本要直接掛掉,但還是接了起來。
“今晚所有事宜都取消了,明天再說。”一接通他便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聲音幾乎都沒有起伏,說完便掛,把手機放回旁櫃回身又擁著洛七。
看得出,他真的很忙。忙得連放過來看她的這點時間都安排了行程。
“你要是有事就去吧,我現在想休息,你在不在也沒什麼區別。”本來應該是體貼的話,但洛七說出來就變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