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兮,歸去來兮……”無邊的黑暗中隱隱傳來空靈飄渺的聲音,慢慢地,黑暗散去,一少女跪在雨中,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一言不發。
柏鈺猛地睜開眼,大口地喘著氣。這些場麵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夢見了,明明不是噩夢,她卻總是被驚醒,醒來之後心總是會痛,眼角總是會濕。
她看看床頭上的鬧鍾,兩點半,還有五個半小時她就要嫁人了,這本是件幸福的事,她卻笑不出來。明明……明明當初關係那麼好,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明明他們是兄妹啊,即使她隻是母親嫁到他家的拖油瓶。
柏鈺甩甩頭,將腦海中的雜念甩去。再不高興她也要嫁!這都是她欠他的,或者說是她母親欠他的,畢竟她母親隻是別人嘴中的狐狸精。
她翻身下床,想去看看自己的新嫁衣。腳剛著地,眼前便一下子暗了下去。柏鈺軟軟地滑倒在地,如墨的長發鋪在她身下,顯得清冷又絕美。意識沉沒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身上散發出了一股柔和的光。就這麼死了也挺好,沒有她,一切恩怨就都沒了。
柏鈺再睜開眼時,已是烈日當頭。終究是沒死成啊,隻是,這是哪裏?
她環視一周,深紅色的書桌,大理石的圓凳,甚至還有銅鏡!柏鈺撫額,怎麼暈了一會兒就跑到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了。
她站起身,光著一雙玉足踏出了門檻。
“大小姐可真是的,不就是帥了點嗎,怎麼就非嫁不可了,全京城有那麼多喜歡小姐的,小姐嫁給哪一個不比嫁給於少好。小姐都嫁過來一年了,就見了於少三麵,我都替小姐感到不值!”
“噓——這些話咱倆之間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在小姐麵前說,小姐念了於少這麼多年,即使隻見三麵,小姐也是心甘情願的……隻是可惜了小姐滿腹的才華,若不是小姐現已嫁作人婦,京城第一才女比試小姐的囊中物!”
柏鈺扶著門框,遲疑道:“那個……請問這是哪?”雖然她對眼前這兩個小女孩穿的衣服挺感興趣的,但天大地大,回家最大。天知道她如果誤了婚時的話她那個所謂的爸爸又會幹出什麼缺德事來。
聽到她的聲音,穿粉紅色長裙的那個小姑娘一下子站了起來,緊張地絞著衣角,低著頭不敢看她。穿綠色長裙的那個小姑娘則快步走上前來扶住柏鈺道:“小……夫人怎麼起來了?”
夫人?柏鈺挑眉,這就是剛剛那個說京城第一才女必是她家小姐囊中物的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的,性子也十分沉穩,隻是……她好像沒見過這麼一個小姑娘。
“你是?”
青梅一愣,奇怪地看了柏鈺一眼,試探道:“夫人不記得奴婢了?”
奴婢?聽到這兩個字,再聯係剛剛她所看到的東西,柏鈺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她這是穿越了,“抱歉,我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青梅複雜地看了柏鈺一眼,歎一口氣,扶著她進屋,“夫人進屋,聽奴婢一一道來。”失憶對小姐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壞事,有些事,忘記了反倒開心得多。
良久,柏鈺才理清了自己的思緒。原來,她是柏相唯一的女兒,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偏偏對待她及冷的於家大少情有獨鍾。念了他兩年之後終於如願嫁入於家成了他的妻。隻是,這於家大少爺待她依舊冷淡,娶了她一年都不曾碰過她,甚至一年隻見了她兩次。
柏鈺歎一口氣,這兒女情長一直是她的禁區,不曾經曆過痛徹心扉的愛情她無權對此做出任何評價。如今她接手了這具身體,卻不會接手她的感情,不過必要的時候她還是會幫助原主的心上人渡過難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