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讓程墨瞬間呆了的老頭子,不是別人,正是在妖族入侵之後,第一個帶程墨領略了術法的神奇,然後用自己的解釋給予了妖族入侵以定義的自封天師派掌門,程墨的啟蒙師父,張虱子。修長清基地破滅之後,程墨抱了修瞳流落江湖,從此再也沒有聽到過關於那個基地的任何消息,本以為這個基本上沒有任何實力的天師派掌門人已經死在了當時混戰之中,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又意義碰麵了。
張虱子聽到了程墨的稱呼,樂得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我天師門的大弟子啊,真乖,見了師父禮敬有加……嗯,你的表情是有些怪,不過師父原諒你……我說徒弟,你這幾年的名聲還真的不錯啊,師父都屢次聽到你的大名,我可不止一次向你師弟們誇獎你的英勇事跡呢,雖然怎麼說他們都不信。”
“你……你怎麼還活著?”
張虱子聽了登時大怒:“我怎麼就不能活著?老頭子我吃的好,睡得香,再活個百八十年沒問題,努努力你都得死在我頭裏!”
程墨登時大窘,忙道:“師父,你別誤會,隻是……當時基地被攻破之後,一直沒有聽到你的消息,其實,我也很擔心你呢!這幾年時間,你去哪裏了?其實我一直很擔心你啊!”
張虱子聽了這話才又堆起笑臉:“這才像話。當年基地被攻破之後,雖然兵荒馬亂,妖族橫行,但我還有幾個從基地裏逃出來的人還是活了下來,後來隨著他們的努力,還倒闖出了一點名唐,你沒有我們消息也正常,這幾年時間,我們為了避免和你妖族的爭鬥,大隊人馬,一直都在海上漂著!”
他說著指著船下道:“來,見了這個人你估計更開心,你看看他是誰?”
程墨好奇的看了過去,張虱子指的人正是海王,他也正抬起頭來,程墨這一看,不由身體一震,一時間呆住了。海王抬頭看著程墨,臉上帶著一種羞慚又流動的神色,半晌慢慢低下了頭,苦笑道:“程哥,這幾年不見,其實我也一直很努力,前段時間聽說了你的消息之後,我本也想去扶桑找你,設想了好多我們兄弟見麵後會聊的話……卻沒想到,久別重逢,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兄弟給你丟臉……”
海王這句話尚未說完,忽然間一條人影竄下了海,一把抱住了他。
“兄弟,這麼多年了……你還活著,太好了……”
千言萬語,盡在一句。
這海王正是當年妖族入侵之時,一直與程墨呆在一起的兄弟,老光。
當時基地被攻破之時,老光並沒有像別的人一樣投降,也沒有跟隨修長清的二百個戰士一起發起普通人類對妖族發動的最後一次衝鋒,而是留在了基地內,最後也隨著基地的覆滅失去了消息,作為以往生活的最後一個陪著程墨的兄弟,老光對程墨的關係與意義也著實重大,無論是墨隱還是十方,許諾,軒轅人龍,雖然也與程墨惺惺相惜,但這些朋友,畢竟是妖族入侵之後認識的,與老光,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再次看見老光的一刻,便如以往那些平淡繁瑣卻不乏溫馨的回憶紛至遝來,一語未發,卻已經濕了眼眶。
許久未見,老光隨了臉部的輪廓,氣質早已大變,海上的陽光曬黑了他的皮膚,激烈的廝鬥生涯也磨利了他的眼神,妖族入侵,雖然打破了以往平靜的生活,也將以前一個普通的流氓老光,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不向妖族服輸的戰士。但程墨看著老光,卻發現他眼神裏卻湧動著一絲痛苦憂鬱之色。
程墨知道這神色來源於哪裏,就在他剛剛到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海王抵抗不住無上槍的威壓,雙膝下跪,這對於一個與朋友久別重逢的男人來說,自然是一個難以言表的沉重打擊。
“兄弟,什麼都別說了,呆會我要親眼看著你殺了那個家夥,割他的人頭,當作咱們重逢酒的下酒菜!”
老光,或是稱呼他海王,已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程墨攜了他的手,兩人一起跳上了大船,程墨喜不自勝,樂得哈哈大笑,一把摟過了旁邊微笑的修瞳,向張虱子和老光道:“師父,兄弟,你們來看看,這個丫頭還認識麼?“
修瞳早已與在基地時大變了樣子,又帶了墨鏡,而且現在也不像以前一樣看不見東西,張虱子與老光雖然打量著有些眼熟,卻著實猜不出來,程墨笑道:“你們還記得當時基地的首領修長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