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帕巴卡(1 / 2)

“嘿!我說……”不明所以的魯德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於忍不住心中疑惑,道:“你們在說誰?哪個老人?”

“就是在關丹上船的那個降頭師。”林渙英回答道。

“降頭師?”魯德曼居然不知道他船上有這麼個人,有些驚訝地張著嘴巴,半天才想起什麼似的,笑了起來。

“你們說的是那個帕巴卡吧?”他說著用手在自己身上比劃起來:“就是那位頭發亂蓬蓬的,身上穿著花布袍子的老人?”

“是帕巴卡?”胡修文驚訝地道:“帕巴卡的打扮怎麼跟降頭師這麼像?”

“帕巴卡是什麼玩意兒?”楊攀問。

“帕巴卡是一個古老的印度教派,近代幾乎快要消亡了,但這些教徒都有極其強大的意誌,這種意誌也賦予了他們教派以頑強的生命力,帕巴卡通常在深山裏某個隱秘的地方修建神廟和村舍,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奇怪的是,他們隻存在於英屬馬來半島、沙撈越和沙巴,甚至連印度都沒有這個教派曾經傳教的記錄,很多宗教學家都認為他們是印度教傳入馬來之後發展出來的分支。”

看來魯德曼對帕巴卡教派了解很多,他侃侃而談,旁邊的聽眾都伸長了脖子,聽得非常認真。

“說到著裝問題,我想可能是巧合,或者因為帕巴卡人也算是巫師的緣故,隻不過他們的巫術跟降頭師比起來,顯得更溫和,更人道一些。”

“沒錯。”這時胡修文也接道:“關於帕巴卡教派的事,我也略有耳聞,隻是從未親眼見過他們,他們擅長使用草藥和古老的星相學,尤其擅長的是預言術。”

“預言術!”

尹正綱聞言暗自一驚——這麼說來,老人說的那句話是預言?

“說起來……”林渙英道:“科比,你是怎麼知道他就是帕巴卡的?”

“這個,還是周的功勞。”魯德曼說著笑了,指了指身旁的周全德,道:“幾年前剛到這裏的時候,我曾去北婆羅洲南部大山裏探險,很不幸地被一條毒蛇親吻了我的腳踝,是周救了我,並把我帶去了帕巴卡的神廟,在那裏,他們用草藥祛除了蛇毒,我才能活下來。”

對此周全德隻是憨厚地笑了笑,道:“我們村子和附近的土人部落都在帕巴卡人那裏治病,但他們能不能治蛇毒我當時還真沒底。”

“可是,如果帕巴卡屬於印度教的話,為什麼他們的脖子上會掛著十字架?”林渙英對這個話題顯然也來了興趣。

“多簡單的事,大雜燴唄。”楊攀笑咧咧地插話道。

“嗬嗬!”魯德曼笑著擺擺手,道:“NO,NO,帕巴卡是個很奇怪的宗教,他們並不禁止門徒研究別的教派,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隻要他們願意,他們都可以對這些宗教的教義和經文進行學術性研究,而且,他們也不像伊斯蘭教那樣,有那麼嚴格的著裝規範。”

“帕巴卡有著寬宏的戒律,帕巴卡門徒的品德中也具有這種特性,他們能包容一切,他們就像……”魯德曼說著,看向了外麵的大海。

“他們就像大海一樣。”最後,他總結道。

“話說回來,他們為什麼叫帕巴卡,這個名字對一個教派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當大家都還在體會魯德曼說的“像大海一樣”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胡修文岔開了話題。

魯德曼做了招牌式的調侃表情,笑道:“胡,有時候我真懷疑,到底你是馬來人還是我是馬來人。”

這句話招來大家一通好笑,但鑒於胡修文是他們這群人中年齡最大的,大家的表情都還有所收斂,就這也讓胡修文有些氣結,他攤開雙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十一歲就去了英國,三年前才回來,而且我可沒有你的好運氣,會在帕巴卡神廟附近被蛇咬。”他針鋒相對。

“哈哈……”眾人笑得更是開心了,就連那位老實憨厚的水手周全德,也抓著後腦勺跟著起哄。

“好吧,好吧,就讓我來為大家解開這個謎題。”魯德曼的漢語顯然還沒達到能夠和一個華人抬杠的水平,無奈之下的隻有使出轉移話題這一招,道:“帕巴卡教派其實一直沒有名字,至少他們從不自稱帕巴卡,他們認為自己的信仰就是大海,就是空氣,無處不在又超然於世,所以也用不著用世俗的名字來定義自己,他們的神廟甚至沒有頭領,彼此都是以‘朋友’相稱,帕巴卡這個名字,隻是土人部落對他們的尊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