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然收好蝶翅,將紀軍重新放回地麵,安慰道:“既然事情有些眉目,你也不用著急。”
說罷,韋然架起赤炎,風風火火趕向雪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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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晟走後,陳蔚便成了傳送守正。
城頭寒冷的日頭,無力地升起。
昨天發生的一切,催著陳蔚往前急走。
賈彤師叔昨日差人送來一個小包,附言自有人冰瀾穀的人來取。
隨後,意外的事情接連發生。
先是太初門的費真大人,拿著天書劍派的符令接管了雪朔城,隨後,雪朔城的傳送便被奉令切斷。
雪朔城的這位新任城主,陳蔚有些熟悉,是太初門下比較耿直的一位,脾氣火暴。
傳送切斷後,城主大人便發了一則文告,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雪朔城。
無巧不巧,文告一發布不到一個時辰,雪朔城便不斷有各路修者潮水般湧入,這些修者大多出自無名小派,也有來曆不明的散修。
無一例外,修者們麵色蒼涼,也有少部分帶了輕傷。
雪朔城裏頓時氣氛晦澀,說不清的惶恐開始蔓延,傳言也如同瘟疫般飛速傳播。
隻過了一晚,陳蔚便聽到無數零星碎語。
妖軍在各境瘋狂地施虐!
除了水月天境稍有平穩,西向的石艮境、東部的桑木境都有星星點點的妖軍冒出。各處大城的傳送,人來人往,亂成一片。不僅是修者,就連俗世中人,也四處避難,舉家外逃的不計其數。
最讓人絕望的是,竟然還有傳言,朔方渡的修者,與妖軍激戰後拱手讓出了朔方要塞。
陳蔚邊走邊揣度朔方渡的境況。朔方渡陳蔚也曾去過。太初門弟子便是朔方渡的中堅。可以說,除了少數天書弟子外,朔方渡儼然是太初門弟子的精銳所在。而太初門,則是迷夜除了天書劍派外的豪門。
以太初門的狂傲,不到萬不得已,怎肯輕言撤退?
恰在路過城門,陳蔚被城門的嗬叱驚醒。轉過頭,一名修者渾身是血、兩眼赤紅,正往城裏搶進,對著攔路的軍士破口大罵:“讓開!老子在朔方渡血戰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幫兔崽子出頭?”
陳蔚一愣,看這修者的打扮,居然是天書劍派的弟子,名喚沈峰。兩人還相當熟稔。
急步跑上前去,陳蔚在守軍人叢中,一把拖過這名修者,一直轉到僻靜之處,才輕聲問道:“沈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這修者臂上鮮血還在涔涔延流,凝然不語,眼淚卻在眼眶裏打轉。
“師弟,朔方渡完了,我手下的十幾號兄弟也全完了……”沈峰終於忍不住蹲下,嚎啕大哭。
陳蔚如中電擊,傻傻地看著沈峰,不知如何勸解。
“這位師兄,男兒有淚不輕彈……起來說話。”一隻手突兀拉起沈峰。
陳蔚猛地驚覺,連忙看向來人。
沈峰一震,顧不得抹去淚水,身形強行站起,就要將這隻手推開。
陳蔚這才發現,身邊的這位修者好生眼熟。未等頭腦反應過來,便脫口而出道:“大人……!”
韋然微笑道:“客氣了,請問這位師兄,怎麼如此……”
沈峰停止掙紮,看向韋然的眼神有些驚恐。
陳蔚搖搖頭,麵色黯然無奈道:“大人見笑。朔方渡失守,沈峰師兄手下的小隊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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