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那個萊因夫的男人絕對不是丈夫的好人選!是陛下眼拙!”邦茨華皺眉憤憤道,如此年紀的人生起氣來,竟瞬間急火大怒,引得一陣連咳。
芙尤等人見狀,忙將邦茨華帶下去,一行人,隻能照顧著依舊昏睡,毫無蘇醒征兆的我,外加幫我管理一下王國。
而我明明能很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談話,感受到他們替我擦拭身體,我卻睜不開眼,也張不開嘴。就仿佛自己被關在另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裏,眼睜睜看著他們做著一切事情,我無可奈何。
轉眼再看萊因夫,隻聽他講到:“男人終於在女孩心愛的男人死後得到了她,卻總覺得跟自己在一起的她並沒有真正的開心過。所以那個男人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去救他愛的那個女孩愛的人。既然不能被愛,那麼他想做這世上,最愛女孩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是我,所以,我請求月女神的幫助。”
月神依舊冷麵相待,聽著他那平平無奇的故事。不過是訴說自己的故事而已,月神可不覺得有多感人至深。而一旁的日女神卻雙肩微微抖動,默不作聲的留下一串晶瑩的淚。
誰都有過年輕,都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月女神也有過。雖刻骨,卻隻刻在她的心上,那個男人,至始至終愛的都不是她。饒是如此,那男人卻來求她救他心愛的那個女人,甚至親口對她說:“隻要你救活她,我願意下半生都和你生活在一起。”
月女神永遠都忘不了那句刺痛她心的話,就仿佛已經被撒了一把鹽的傷口,被硬生生撕扯開,在趁著鮮血直流時,將一把利器插進去,竟然那般的疼....就好似在說:“隻要你救活她,哪怕我是跟不愛的你生活在一起,我也願意。”
在那一瞬間,月女神竟然巴不得自己不是神,而是魔。隻要那樣,她就可以不心軟,可以將眼前這個傷透自己心的男人撕扯成碎片。可....她狠不下心。
看著那個氣息奄奄又無辜的女人,月女神施以援手,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那男人親口許諾與自己世世生死永不見對他一直都關懷備至,死心塌地的女人竟對自己說出這般恩斷情絕的話,顯然讓男人吃驚不小。月女神看著男人的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憤怒:“如果可能,我真希望你也體會一次我這樣的心痛。”無愛無恨,此刻月女神似乎就身處在這句話的含義之中。當然無愛,因為心已被扼殺又哪能恨的起?
她試著忘記,可當初的傷害卻似一條永遠不能愈合的疤痕,生生長在她的內心。
許久,月女神機械的點了一下頭。她不能不答應,這個男人用自己的生命也要救回情敵,隻因為他深愛那個女人。比起自己,月女神自慚形穢,果然還是女人的心眼兒小。
於是,這一天天空異常明亮,太陽竟然一天一夜沒有落下。其實人們不知,在太陽的另一邊,月亮也高高掛起,隻不過抵擋不住太陽那刺眼的光芒,沒人見到罷了。
萊因夫死了,屍身靈魂全都完整,隻是將剩餘的生命轉給了另一個人。
我還在柔軟舒適的棺木中,緊閉雙眼。周圍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讓我意外有些恐懼。突然,門被開啟,我聽到一個人的腳步聲,還有棺木被打開的聲音,甚至邦茨華的驚愕聲,還有....還有那個我日思夜想,若不把他封印在我記憶深處,我就無法正常生活的男人的聲音....他叫我:“莎莉....”
我無法回答他,但是眼角一顆淚珠滾落,分明在回答他:“我聽到了!”
淚水落下,眼部的十字封印也消失不見,我試著睜開雙眼,在刺眼的陽光下,我看到了那種熟悉的臉....一樣的藍色眼眸....“梓!梓!....”我泣不成聲,剛剛蘇醒,有些辨不得夢境與現實。可不管是什麼,梓現在在我身邊,如果是夢,就讓我一輩子都蘇醒不了好了。
梓隻是緊緊的把我抱住,眼裏流露出溫柔。
原來,除了我,和有關我的記憶,梓把一切都忘了。我傷了他的心髒,弄得他重拾不了自己的記憶,可他卻沒有忘了我,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把我深入在了他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