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知道媚於心的後勁會這麼大?
麵對這樣自作自受的無妄之災,慕梓靈簡直崩潰得想仰天長嘯,她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瞬即又支起腦袋,狠狠地衝著歐陽飛宇又落下來的腦袋撞了上去。
“嘭——”一陣狠狠撞擊聲,陡然響起。
硬碰硬,此刻的情況何止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一時間,慕梓靈隻覺得腦門嗡聲一響,整個腦殼震蕩得像是要碎裂了,她頭暈目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緩過神來。
歐陽飛宇的腦袋也被砸得陣陣暈眩,晃晃悠悠,卻也因為如此,他眼底揮散不去的情-焰終於夾雜了一絲幾不可查的神智。
恍恍惚惚中,他看清了被他壓在身下的人。
身下的人,額上紅又腫,臉色卻蒼白如紙,似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神色裏完全慌了神,失了魂,整張小臉透出的驚恐和無助,讓人心疼。
以為是在做夢,歐陽飛宇狠狠地晃了下燃燒得快要炸烈的腦袋,他看著她目光,迷茫中帶著難以置信的錯愕,情-焰裏透著極致透徹的隱忍。
真的是她!
歐陽飛宇布滿了紅影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無措,他緩緩動著唇,幾乎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從嘴裏發出了聲:“小狐狸,你——”
他話還沒說完,聽見他的聲音的慕梓靈,忽然像是觸電般,四肢百骸猛地竄起一道穿心刺骨的顫栗,她猛然抬起手,用盡了全力將他從身上推開,然後連滾帶爬地從凹陷的雪坑裏爬起來,逃開。
“快走……小狐狸,你快走……”
“我不碰你,你快走,我真的不會碰你,不會……”
身後歐陽飛宇隱忍而又痛苦的聲音,夾雜著風雪,破破碎碎地傳進踉踉蹌蹌逃開的慕梓靈的耳朵裏。
中了媚於心,除非解藥,除非身體得到愉心的釋放,否則必死無疑。
慕梓靈頓了頓腳步,下一秒繼續跑。
可沒跑兩步,她又停下來,拿出解藥,憤怒難平地轉過身,揚起手,將解藥扔了過去。
歐陽飛宇似是在她逃開後,因為難忍,他狠狠震傷了自己,吐血不止。
不過片刻時間,他周身的雪地裏已經染了一大片的腥紅之色,鮮豔的紅在這皚皚的雪地裏顯得格外刺眼醒目。
而此時歐陽飛宇一邊無語輪次的吐著“快走”“不碰你”的之類話,一邊抓著染了血的冰雪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似乎這樣能緩解他體內火熱衝動,能讓他強忍住不去追她。
因為兩人此刻已經隔了有一段距離,慕梓靈並沒能將解藥順利扔到他身邊,但她卻沒想著朝他靠近一步,把解藥給他。
於之前有過淺淡的交集來說,她給他解藥當是還了之前的小小人情,於剛剛他對自己行為不軌來說,她沒直接殺了他已是仁至義盡。
所以現在,不管他的意識在不在線,能不能拿到距離他不遠的藥瓶,最後是生是死都和她無關了。
慕梓靈沒再多看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
慕梓靈一路腳步不停,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回到了六合院。
她沒有直接開門進去,反是虛脫無力地癱坐在院門口的饕餮石像邊,雙手抱膝,腦袋埋在膝蓋上麵,整個人像刺蝟一樣蜷縮成一團,到現在她滿腦子還都是雪地裏那一幕的驚魂未定。
如果今日她真和歐陽飛宇發生了什麼事,她就再也不可能會回到這裏來,也再也不可能見到龍孝羽了。
天知道,在反抗無果的那一刻,她真的想過,寧願就此死去,也不願被那般淩-辱欺負,直到親身麵臨了,她才知道貞-潔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
……
慕梓靈本是想將自己的情緒狀態調整好,再進去,可是她這一坐就是許久不動,思緒滿懷,昏昏沉沉。
天有多凍,地有多寒,身上鋪蓋了多少雪,一直保持著埋頭蜷縮姿勢的她,全然不自知,完全與這白色世界融為一色。
天很快暗了下來,幾乎下了一整天的大雪也終於停了。
整個世界仿佛隨著雪停而靜止了。
這個時候,遠處來了一輛豪華大馬車,打破了這雪色世界的寂靜。
大馬車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院門口。
來人正是那日收到消息,兼程趕來的鬼影鬼魅。
鬼影鬼魅並沒有察覺到院門邊的石雕下窩了一個人,他們跳下車轅,剛走到院門準備敲,裏麵就傳來一陣提心吊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