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事後結賬,哪有這等好事?
真是想太多了。
樂天心中沒好氣的哼聲,麵上則冠冕堂皇的扯起了瞎話:“在下有在下的原則,失了原則等同失了信,身為醫者,首當立信於人,後才行醫救人,還望藩王妃見諒。”
藩王妃悍野性子如其人其心,哪裏懂這些大道理?更別說是樂天胡扯的歪理了。
來中原這麼久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刁鑽又難搞的人,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簡直讓人無縫插針。
藩王妃古銅色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直言不諱地開口道:“本王妃既然給了你承諾,必會信守,反是大夫你,滿口仁義道德,醫者仁心,倒是言出必行一個給大眾們看看呀。”
白白等了一個月,什麼也沒等到,還被暗諷成偽君子了?
這還得了?
樂天就是再好的脾氣也是窩火了,他一點不客氣地趕人:“在下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既然藩王妃此番沒將診金帶來,還是請回吧,恕不遠送,告辭。”
“你!”被一個文弱大夫這般藐視,藩王妃心中別提有多不快了。
她若不是看這大夫寄居此地,背後勢力不可捍衛,她早就讓人把他壓回去了,何苦於在這裏聽他講一些庸俗無味的大道理?
然而,看到樂天真就甩袖走人,藩王妃還是急了,急急叫住了他:“等下,你要的診金到底是何物,說清楚!”
樂天原本不想再搭理這個悍婦的,但想了想,他還是停住腳步,從袖子裏掏出紙筆,刷刷刷寫下三個字。
這次他並沒有將寫好的紙疊起來,直接就遞給了藩王妃,又不怕死的提醒道:“據在下上次的診斷來判,令公子因久病不治,怕是時間也不多了,充其量也就能再撐一個月,所以……”
樂天言盡於此,便瀟灑的轉身走人了。
炎之晶!
這是樂天在紙上寫的三個字,一開始藩王妃對這三個字無不陌生,但細想一下,她隱隱想到了些什麼。
之前在藩外的時候,不論是外敵來攻,還是占地打仗,她家王爺總會拿一個錦盒出來,說是錦盒裏麵的東西能洗禮萬軍,讓他們打獲勝仗。
雖是如此,但那錦盒從未被打開過,除了她家王爺,沒人知道那錦盒裏放著什麼東西。
於此,除了那個能保佑他們這些年來在藩外稱王稱霸的錦盒,身為龍文宇枕邊人的藩王妃,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東西會讓自家王爺如此寶貝。
東西再寶貝,也寶貝不過她的兒子……
藩王妃想著想著,腦子裏忽然又飄起樂天最後留下的話,心中又氣又慌。
斷斷是拿已經沒了蹤影的樂天沒轍了,最後藩王妃隻得帶著一群人,匆匆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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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月宮。
玲瓏莊園內,剛回來不久的月玲瓏半躺在軟塌上,閉目養神,聽著身邊侍女青蘭講述著宇文昊從中央盛世回來後的動向狀態。
從青蘭口中得知,宇文昊一回來就派了大量人馬去尋她了。
宇文昊對自己的關懷上心,這是月玲瓏料想中的事,卻有件事讓她沒有料想到。
那便是……宇文昊雖沒有成功奪得赭珍血參,卻是從慕梓靈手中拿到了解藥。
對此月玲瓏無不意外,宇文昊是什麼人自不必說,但慕梓靈那小賤人怎可能會把解藥輕易交出來?
月玲瓏猶自不信,她沒有睜眼,幽幽問了一句:“這麼說來昊哥哥身上的毒解了?”
她的語氣很輕,輕得仿佛沒有夾雜任何情緒,讓人聽不出來是喜是憂。
青蘭隻是一個小小侍女,能打探到宇文昊的動向已經不易,她搖搖頭,如實說:“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大宮主一回來就去找了二長老,奴婢猜想,大宮主去找二長老,定是去確認那解藥的真假。”
聞言,月玲瓏倒是笑了:“也對,那小賤人給的解藥,昊哥哥怎可能會輕易服用?怕是二爺爺現在還在為那所謂的解藥發愁吧?”
正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隻是聞聲,月玲瓏便知道是誰來了。
她睜開眼,給青蘭使了個眼色。
青蘭會意,當即半跪在軟塌邊,掩麵抹淚。
腳步聲越來越近,月玲瓏掏出銅鏡,確定自己剛剛特意化的病態妝容沒問題後,她半支起聲,低低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宇文昊剛一進門就聽到侍女的抽泣聲和月玲瓏的咳嗽聲,他加快的腳步,越過屏風。
一眼看到麵色蒼白如紙的月玲瓏,宇文昊心疼極了:“瓏兒,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