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瓏扯下邱芙蓉的紅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浮起一抹滿意而又清冷的弧度:“今日你的表現本宮主很滿意,而現在……按照之前約定,在讓你和昊哥哥洞房之前,本宮主要同他小飲幾杯,你可以先退下了。”
邱芙蓉像是沒有聽到月玲瓏的聲音一樣,在紅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定住了,一瞬不瞬的定在月玲瓏身上那一件世間所有出閣女子都夢寐以求的金絲玉縷嫁衣上。
她身上穿的金絲玉縷嫁衣是假的,卻大致看起來足以以假亂真,混淆視聽。
而此時此刻,她這一身假貨,在身穿真正的金絲玉縷嫁衣的月玲瓏麵前,贗品氣味顯露無疑,一針一線略顯粗糙,金光鱗片全然黯淡無光。
“這就是金絲玉縷衣啊,果然名不虛傳……”邱芙蓉眸光閃閃,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摸摸金絲玉縷衣的手感。
“放肆!”月玲瓏後退一步避開她的觸碰,眼底閃過一抹惱怒。
邱芙蓉並沒有被她的威懾嚇到,茫然反問:“摸一下怎麼了?”
“你不過一個小小侍妾有什麼資格碰本宮主的東西?”月玲瓏冷冷一笑,開口的語氣依舊清高冷傲:“別忘了今日你能和昊哥哥拜得了堂,入得了這房,是本宮主允許的……如此,有些東西本宮主若不允許,不要說碰了,你連宵想的資格都沒有!”
邱芙蓉之所以能成為最得宇文昊寵的侍妾,一則是因為她長得像月玲瓏,二則亦她的脾性和月玲瓏也有異曲同工之處。
她外表冷豔孤傲,內裏卻也含著一顆七巧玲瓏之心,凡是懂得似是而非,對此對彼。
此刻麵對月玲瓏露刺露骨的嘲諷貶低,邱芙蓉心中自是大不悅,但她沒有表露出來,反是衝著月玲瓏和善笑道:“二宮主說的是,芙蓉謹記。”
“知道便好。”月玲瓏冷哼一聲,將隨手帶來的一套粗衣麻布丟給她,不耐煩地催促道:“換好趕緊出去,這會兒昊哥哥也快過來了。”
平日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邱芙蓉,看到月玲瓏塞過來的這件不堪入眼的粗布,她又是麵色不虞地蹙了下眉。
這衣服怕是廚房打雜穿的吧?
邱芙蓉沒有接過粗衣,隨手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大衣櫃,淡淡道:“這裏是新房,一到時機難免會有耳目,進進出出也難免會被人發現,二宮主隻是和大宮主喝幾杯小酒而已,所以不必搞得那般麻煩,芙蓉可以藏身在那處,待二宮主同大宮主喝夠了,芙蓉再出來便可。”
邱芙蓉能想到的問題,月玲瓏又何嚐不知道?她又哪裏會這麼容易被牽著鼻子走?
早在進來時,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外麵就算有人,那也會都是她的人,而等會兒她要做的事,除了她一個人,絕不容許有第二個人知道。
月玲瓏心中堅毅,麵上冷冷笑道:“你說你是在外被人發現你要鬧洞房好?還是在這裏讓昊哥哥看到好?鬧洞房還好說,要是讓昊哥哥看到這洞房裏還有除本宮主以外的女人,你說他會如何?”
邱芙蓉暗暗捏了捏拳,最後還是接過粗衣換上。
看著邱芙蓉離去時的腳步,遲疑又躊躇,月玲瓏嗤笑道:“本宮主既然讓你拜了堂,自然還會讓你過來洞房的,你還在擔心什麼?”
“那還望二宮主和大宮主能喝盡興了。”邱芙蓉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桌上的合巹酒,淺淺勾起唇角一笑,沒再遲疑,帶門出去。
邱芙蓉出去後,月玲瓏才走到落地鏡前,高冷又自信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裹身束腰,美目流盼,容色傾城,一顰一笑鳳儀天下。
賞心悅目地欣賞著鏡子裏美美的自己,月玲瓏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隱若現的悵然若失。
若不是今日形勢所逼,金絲玉縷衣,她隻想在嫁給自己心愛男人的時候穿上,自己的美,她隻想給那個叫龍孝羽的男人欣賞。
月玲瓏不知道對著鏡子自我欣賞,美美幻想了多久,窗外傳來了一道清脆的黃鶯叫聲。
這是她安排的人傳來的暗號,也就是說宇文昊已經往這裏來了。
月玲瓏微微斂了斂容,回到喜床上,蓋上紅蓋頭,等著。
不多時,外麵就傳來了一陣蜂擁而至的吵嚷聲音,不過大多數是醉酒的宇文昊爽朗到飛起的笑聲。
“本宮主沒……沒醉……誰都不許扶,走開走開。”
“哈哈哈……你小子說得對,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本宮主要入洞房了。”
“行了行了,你們都退下吧,誰敢來吵本宮主洞房,本宮主砍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