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入關後,順治十三年時在紫禁城內景運門東北建立奉獻殿。祭禮奉獻殿,是愛新覺羅氏的家祭。
建殿第二年立下規矩,每年由皇帝出席親祭,或是由皇子代祭。
索額圖讓禮部這麼做,沒有瞞著掖著,坦蕩蕩的提醒著康熙,太子長大了,兒子都兩個了,該放權給他了。
若非對胤礽滿意至極,又深深信任,康熙定然要對胤礽有諸多猜忌。
比如,太子不滿當前權勢,想要對他取而代之。
“傳太子過來。”康熙連灌了兩口冷茶,把火氣壓下去。
胤礽正在和胤禛聊海閱事,乾清宮的太監過來時,他還有些納悶。
近日沒什麼事兒,皇阿瑪突然召見他要幹嘛。
胤礽滿懷疑惑的跟著太監走去乾清宮,距離不遠,用不著坐轎攆。
出了阿哥所,在沒饒宮道上,胤礽向太監打聽,康熙召他所為何事。
太監也不大清楚,隻能語焉不詳的,皇上震怒、心情不好。
“兒臣叩見皇阿瑪。”心裏沒底直突突的胤礽,進了乾清宮十分規矩的給康熙行禮請安。
一舉一動沒有半分不敬,好看的鳳眸露著擔憂。
“保成啊,你自己來看看。”康熙讓胤礽自個兒看。
一目十行,看完言辭可稱大逆不道的奏折,胤礽急忙倉惶的跪下,低頭叩首。
“皇阿瑪,兒臣絕無此心。您春秋鼎盛,祭禮奉獻殿遠輪不到兒臣。”胤礽真沒有那心思。
政事已經夠忙了,他還想留點兒時間多陪陪嬌妻愛子。
康熙沉默半晌,在胤礽額頭滲汗時,叫了起。
“索額圖他年紀大了。”康熙暗示道。
胤礽和索額圖到底有幾分親戚情分,況且索額圖除了私心,也確實盡心幫了許多忙。
胤礽道:“赫舍裏氏後輩青黃不接,難免全族倚靠著索額圖。索額圖忙裏出錯,該罰。”
“你啊,還是太重情了。”康熙嘴上著怪罪,神情卻放鬆了幾分。
胤礽真要是不留情的割舍了索額圖,康熙又該擔心他太冷漠,往後登基了不能友愛照顧兄弟。
深知康熙心思的胤礽,麵含愧疚的低下頭,擰起來的眉毛,表現著他內心的難熬。
“朕讓你過來,就是想讓你知道索額圖如今的心思。人心易變,尤其是大權在握多年。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佟國舅那樣清醒,拎的清自己位置。”康熙語重心長的教導著,順帶不忘再誇自己母族一把。
“國舅是皇阿瑪的舅舅,心係大清、忠誠於您,旁缺然是比不得。而且,佟家子弟各個出息,不愧是滿族老姓。”胤礽與有榮焉的跟著康熙一起佟國綱的好話,恨不得把人給誇到上去。
康熙樂的笑出聲:“你是想著元寶兒吧。”
胤礽怪不好意思的靦腆羞澀道:“兒子對顏的心思,皇阿瑪您是知道的。您誇兒子的嶽父,兒子肯定要跟著誇啊。”
胤礽拘泥於兒女情長的心思,像個沒長大的少年。
康熙的神色從帝王威嚴,瞬間融化成為父的慈愛。
“好在石文炳心大,國舅也知道分寸,不然依著你這麼做,朕得為你收拾不知多少爛攤子。”康熙道。
警報解除,胤礽又恢複他在康熙麵前的自在兒樣。
“皇阿瑪,您的眼光最好,挑的人肯定是沒問題。昨兒還聽顏,漢語有句話叫: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兒子得靠您仔細盯著!”胤礽露齒皮厚的笑著道。
康熙給他一記白眼:“你有兒有女,好意思讓朕給你擦屁股?”
胤礽道:“皇阿瑪,您這話有點兒不文雅啊。”
“給你氣的。行了,打哪兒來回哪兒去。朕這兒忙的很,你順便帶些奏折回去,給朕多分擔分擔。”康熙劃拉一堆不算重要的折子,讓梁九功親自送胤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