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眼淚順著寧子楓瘦削的臉頰落下,驍月和雲萱公主難得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任由他宣泄這一年多來壓抑在心中的種種複雜情緒。
盡管這一年多,寧子楓表麵上無事,可雲萱公主作為旁觀者,很是清楚明了他心裏的煎熬,和對阿玦的思念。若不是之前那封信給了他信心和勇氣,恐怕也是早就撐不下去了吧?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見他仍是失魂落魄的樣子,雲萱公主越發的難過,又暗暗羨慕起阿玦來了。
由於時間有限,驍月想著他也該哭夠了,便大起膽子推了寧子楓一下,見他眼神慢慢聚焦,總算是回了神,這才講剛才的討論複述了一遍。話講到一半,寧子楓蒼白的臉上慢慢有了點活氣,除了不住的點頭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雲萱公主也插嘴說道:“寧大哥,你先別慌,我這就回宮讓人去書庫查。那裏麵藏書過萬,肯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阿黃姐姐都能來凡間,還能給你送信,我就不信我們沒法子去找她!”
雖然雲萱公主這話說得不是太符合實際,畢竟仙人和凡人之間本就有不可逾越的溝壑,可在此時此刻卻給了寧子楓莫大的鼓舞,無比讚同的點了點頭。
眼看時間不早了,驍月也不好多做逗留,簡單商量了一番就匆匆趕回了行館。
回去之後,一看羅玉衍已經回來,驍月有點吃驚,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陪在元郅身邊嗎?感覺屋裏好像有酒味,她的目光一掃,發現桌上有一酒壺和酒杯,更是驚詫不已。這老人家瘋了嗎?大半天在屋裏喝悶酒?
難道被元郅訓話了?可是兩人不是親密得被人傳言是斷袖之癖嗎?之前能夠順利得到藥方也是由於元郅坐鎮,麻痹了驍陽才能夠得逞的。
她想了想,也猜不出更為合理的理由,幹脆挨著羅玉衍坐下,主動給他倒了杯茶,說:“你怎麼了?有心事嗎?”
羅玉衍卻並不看她,自顧自地又添了杯酒,仰起脖子又是一飲而盡。或許是喝得太急了,火辣辣的液體穿過喉間,嗆得他咳嗽起來,一時間麵紅耳赤,看起來好不狼狽。
到了這會兒,就算驍月再怎麼遲鈍也明白了過來,也懶得跟他繞圈子,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不樂意我今天去見那個人了?你要是不樂意就早說啊,幹嘛都答應下來了然後又自己在這裏喝悶酒?”
羅玉衍沒有看她,隻是低低地應了一句:“你想去。”
“什麼?”
感覺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驍月下意識就反問了一句,說完她就後悔了,耳朵一紅,瞬間明白了羅玉衍的意思。
這老人家的意思是他並不想,但是因為我想去,所以就偉大的成全了我,然後自己又不樂意了,想不開了,所以躲房裏喝悶酒了?喲嗬,既然這麼偉大,這麼善良,那你怎麼不換個地方發泄呢?不是應該好人做到底,自己在外麵默默發泄夠了再回來嗎?幹嘛又要讓我看見你不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