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傾城的校園裏。
不斷地有微風襲來,吹得女孩兒的發絲和白色棉布裙裙角微微揚起。
此刻,她正低著頭,用一副恭敬姿勢麵對著對麵的一個男生,手上拿著一封類似於信的東西,她緊張地連呼吸都加快了。
“源伊學長,我喜歡你很久了,請接受我的心意!”齊悅的聲音很快地被風吹散。
然後是一片寂靜,尷尬的甚至都有烏鴉嘎嘎嘎的飛過。齊悅的額頭上頓時出了冷汗。
“諾,你是叫齊悅是嗎?”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男聲響起,徹底打碎了齊悅的告白夢。
她猛地抬起頭,發現一個陌生的男生,穿著黑色的長風衣,黑色長褲,誇張的連鞋子都是黑色的馬靴,一副黑社會老大的樣子,而重點是他的頭發,雖然一張臉帥到無敵,但是頭發卻是高高的半屏風,讓人十分無語。
“喂。”那男生看她看著自己發呆,不滿意的叫了一聲。
而齊悅,也在這個時候冷靜過來,她……是遞錯情書了嗎?這樣的話……電視裏說,如果遞錯情書,就應該逃跑才是,於是她也就這麼做了。
“喂,臭丫頭,你挺有種的嘛!遞錯了情書就跑路?”後麵傳來那個男生桀驁不羈的聲音。
齊悅隻希望校園裏不要有太多人,否則她還真的會想死。
氣喘籲籲的跑到教室之後,齊悅轟的一下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齊悅,你搞的這麼狼狽幹什麼?不是說要給源伊學長遞情書嗎?”一旁用功學習的小彩被她嚇了一跳,白了她一眼說。
“噓,你能不能小聲點!"她白了她一眼,揮揮手,一副大口喘氣的樣子,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可真好,等她穩定過來情緒,說:"我遞錯情書了。”
“什麼???"這下不止小彩驚訝,而一直沉著文靜的晴紫也吃驚的看著她,"你怎麼會遞錯情書?天哪,這樣低級的錯誤你都犯。不過話說回來,遞給誰了?”
“我不認識。"齊悅搖搖頭,又非常警告性的看了他們一眼,"我警告你們,你們要是敢說出去的話,我就和你們絕交!”
“好!保證不說出去。”兩個可愛的死黨趕緊立起手發誓。
“我去看書了。”齊悅聳聳肩,從抽屜裏拿了自己的書,去一個靠窗的位置看,再過一會兒,就有老師來上課了,看來今天翹課的人很真不少。
天氣很晴朗,齊悅打開窗子,看見點點的陽光透過翠綠色的樹葉打在桌子上,她用手去抓那些陽光,覺得很舒服。而幾乎是一瞬間,她又想到一件事情。
情書哪裏去了???
她著急的翻著自己的口袋,發現除了隻有一個小小的筆記本之外什麼也沒有,而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找,壓根也沒有情書的影子。
她完蛋了,那封情書要是被發揚光大,她就沒臉再來上學了。如果那隻是一封簡單的情書的話,那麼她還無所謂,發揚就發揚唄,誰沒寫過情書啊!可是她寫的情書,無論是矯情度、煽情度還是憂傷度,都十分的驚人,這是她花了五天時間寫的人生的第一封情書。
無論是不是怕被發揚出去,她也得把情書找回來。
但是到底在哪裏呢?
她皺了皺眉,腦子裏靈光一現,難道……是那個男生拿走了?應該是吧,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該死,居然被那麼討厭的家夥拿走了。
如果他人格夠敗壞的話,足夠貼在學校的公告欄裏了。
上帝保佑他是個好人!上帝保佑他趕緊忘記情書這一件事!她雙手握成拳狀,閉起眼睛禱告著,迎著陽光看來,她的側臉美麗極了。
“齊悅,請問你在做什麼?”不知何時,晴紫已經走到她的身邊,奇怪的看著她。
“額,沒做什麼,沒做什麼。"她連忙搖搖頭,說:"我覺得書本上的知識太爛了,所以祈禱我能趕緊懂。”
“拜托,你的成績那麼好,要是不懂的話,大家都不懂了。”晴紫翻了個白眼,坐回自己的位子。
齊悅吐了吐舌頭,表示無奈。雖然說高中時自己的成績不好,但是到了大學,卻侵犯努力,成為了班級上的佼佼者。
不過,這種該死的低級錯誤她還真的是第一次犯。
這幾天,她一直在留意學校留言板和公告欄裏的情況,而平日裏深惡痛疾的八卦新聞,她現在也經常性的湊過去聽,非常擔心從那些話裏聽到關於情書等等的字眼。
而幾天的風平浪靜,讓她稍微正常了一些,認真思考過之後,她覺得這應該就沒什麼大事了,那個男生肯定是把遞錯情書一事都忘記了。
這一天,他們在上金融課,齊悅依然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忙忙碌碌滴記載著老師講的內容,老師講到高潮處,激動不已,口沫四濺。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撞開,全班同學都抬起頭看向外麵,而齊悅也是,幾乎是一個瞬間,她看見了一雙黑色的馬靴,心裏頓時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於是她立馬低下頭,希望那雙馬靴的主人不要發現自己。
而被打斷了講課的老師十分憤怒的轉過頭去看站在教室門口的那名學生,厲聲說:“誰在上課的時候突然闖進來?”
可是當老師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定格了第三秒之後,就發現他是校董的兒子江猛,於是聲音柔和了一些,說:“江猛同學,你來我們班有什麼事?”
江猛往裏麵走了一些,齊悅眼角的餘光幾乎可以瞟到他的頭發,心裏卻在不停的禱告,希望別看見自己,同時,她也拿了一本書擋住自己的臉。
江猛眯起眼睛,掃視了一眼全班同學,可是似乎沒有看見那張可愛的臉蛋,於是有點生氣,轉過身,齊悅鬆了一口氣,可就在下一秒,小彩的聲音傳了過來:“齊悅……”
本來要轉身離開的江猛頓時僵住了身子,朝著發生源走過去,齊悅在這個時候,也索性不做什麼偽裝,反正自己都被他認出來了,最可惡的就是小彩了,偏偏叫她做什麼?
江猛走到她麵前,說:“齊悅?”
該死,齊悅抬起頭看他,明明就已經認出了自己,還裝什麼不熟?這個男生,不就是她遞錯情書的那一個麼!
“同學,你找我什麼事?”齊悅的這一句話,簡直是從牙縫裏說出來的,目的就是要威脅他不要亂講話。
“跟我走就知道了。”江猛微微一笑,勾起惡魔似的笑容,然後拉著她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出了教室。因為班裏同學正在上課的緣故,所以齊悅也不能夠掙紮,就這樣被他拖到了學校的後花園。
“你到底想幹什麼!放開我!你不放開動作也輕一點好不好!”齊悅不滿的一邊掙紮一邊抱怨一邊大叫。
這個時候,江猛放開了她,淡淡的說:“喂,你的情書不想要啦?”
齊悅的瞳孔頓時縮小,“真的在你那裏?”
“諾,不在我這裏能在誰那裏?"江猛從口袋裏把那封情書拿了出來,然後拆開念道:源伊學長,你好,請允許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齊悅,是大一金融係的學生……”
“喂,你給我閉嘴!"齊悅惱羞成怒的看著他,"我警告你,你再念下去的話,我就把你欺負女同學的惡性告訴大家!”
江猛聽了她的話,覺得好笑極了,又看了她兩眼,說:“誰不知道我江猛是個很會欺負同學的壞蛋?”
齊悅無奈的汗了一下,心想這下子是真遇見流氓了。
“你想怎麼樣?”她快要失去耐心的問他。
“諾,我們籃球隊差一個洗衣服的,你幫忙洗一個月的衣服,我就把這封惡心死人的情書還給你。”江猛想了想,說道。
“做夢。"齊悅白了他一眼,說:"我最討厭的就是打籃球的人,我更討厭的就是打籃球的人的一身臭汗的球衣!”
“哦?那麼,你的源伊學長好像也打籃球,你很討厭他嗎?”江猛挑了挑眉,一臉要與她作對的樣子。
“總之我不會答應你的。”齊悅別過臉,一臉的倔強,而此時的江猛看見她的表情,突然有了一種想要征服的欲望。
“那麼……你的情書……"江猛可惜的搖搖頭,說:"你說如果我把你的情書貼在校報上會不會很好玩?”
齊悅的小宇宙即將爆發!她惡狠狠的瞪著他,“你敢!”
“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敢?”江猛笑了笑,一張臉在齊悅看來,可真是欠扁。
“我不會洗衣服。”齊悅淡淡的說,她以前從未見過江猛,隻是聽過這個名字,聽說他是校董的兒子,為所欲為,欺負同學是他的最愛,成績總是掛科,但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是校董所以……她不敢得罪他,至少還沒到那個份上。
“什麼年代了還用手洗衣服?"江猛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說:"我們缺一個把衣服送到幹洗店的人。”
“真的?那幹洗費你們報銷?”齊悅驚喜的瞪大眼睛,似乎已經妥協,眼裏全是閃閃的亮光。
江猛看見她的表情,笑了笑,說:“恩。”
“那好吧,不過……一定要一個月?”齊悅挑了挑眉,可是讓她去拿男生的臭衣服自己還真是……不習慣。
“如果你愛上我的話,幹一輩子也行。”江猛邪邪的笑了笑,這個女生,很有讓他調戲的衝動。
“去死!"齊悅瞪了他一眼,說:"那你答應我,一個月之後把那個信還給我,期間不許公布出去。”
“看你的表現。"江猛扔下一句話,"下午五點來體育館。”然後轉身離開。
“該死!你先答應我啊!”齊悅暴跳如雷的看著已經走遠的江猛,真該死該死!他是什麼做的,居然走的這麼快。
回到教室,齊悅發現同學們看她的表情已經有些不對勁,而老師也很是懊惱的不平常,短短的三十分鍾的課程內,竟然問了她四個問題,幸好齊悅平日裏學習好,幾個問題雖然刁鑽,不過也都回答的很全麵。
不過在回答完之後,還是被老師說了一句:“齊悅同學,你的問題回答的很不錯,不過不要因為這樣就目中無人了。”
齊悅自己覺得十分委屈,因為她壓根也沒有自欺欺人過。
下課之後,本來一些要好的朋友也都對她惟恐避之而不及,聰明的齊悅當然知道,這全都拜江猛同學所賜,誰不知道他萬惡的德行?跟他湊在一起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不過,這樣的事對小彩和晴紫來說已經免疫了,不管齊悅和誰接觸過,她都是她們的死黨。小彩、晴紫和齊悅她們三個人,是初中時認識的同學,因為在一場地震災難中互相幫助過,所以成了好姐妹,而每次臨到畢業的時候,不管是初中畢業還是高中畢業,她們都會一起討論即將要上的院校,然後極力考入,也就是這樣的決心,使得她們從初中到大學,都一直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
所以,江猛事件自然不會影響他們的友誼。
不過,當齊悅告訴她們自己要去體育館幫江猛他們的籃球隊洗衣服的時候,小彩和晴紫兩個人的表情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你要去給江猛他們當仆人?”小彩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傳聞中,江猛可是個十足型的惡魔,誰要跟他接觸,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嗯,我也沒辦法啊……他威脅我。”齊悅皺著眉,苦惱的都想把自己拽出去。
“你完全不反抗耶!"小彩無奈的搖搖頭,"像你這樣的人,壓根就是被吃死的嘛,居然去當什麼免費勞力。”
“我的情書在他手上!我怎麼反抗!”齊悅惡狠狠的大吼,又突然發現這裏是學校餐廳,一吵鬧的話就引起學校餐廳人的注意,於是她理性的閉嘴。
“情書算什麼啊,這年頭誰不寫情書?被公布了就被公布了唄,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在意的。”晴紫搖搖頭,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