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真沒想到江猛唱歌會唱的那麼好聽,好聽地,她都忘記了源伊學長的存在。
源伊轉過頭看著齊悅,看見她眼底的光芒,莫名的歎了口氣,自己那麼用盡心機約她出來看香香的演唱會,卻沒想到被江猛全部攪亂了計劃。
一曲歌罷,大家都驚呆了,《吟香》本是由香香一個人演唱完的,但是在經過了江猛的配合之後,這首歌聽起來卻更有韻味了,直到完結,他們也沒能從美好的音調裏抽離出來,齊悅忍不住大聲鼓掌,扯了扯源伊的袖子,說:“源伊學長,那是江猛耶!”
“嗯,對啊,真奇怪。”源伊學長和氣的笑著,心裏卻有些煩躁不安,這個江猛,雖說名義上和齊悅是姐弟,可是他看小悅的眼神分明就不一樣,他也是看的出來的。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自己和小悅的約會,到底是想幹什麼!
歌唱完之後,他們兩個也就下了台,齊悅非常奇怪江猛和香香是怎麼認識的,等一下江猛過來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才行。
可是直到人群朝後台湧去向香香要簽名,齊悅也都沒有發現江猛在哪裏。
“你不要簽名嗎?”源伊學長奇怪的看著她。
“不用了,能聽到香香的演唱會真好。"齊悅揚起臉笑了笑,說:"源伊學長,江猛好像走丟了,我們分頭去找他吧。”
源伊耐心的點點頭,說好,然後朝著和齊悅相反的地方走去找江猛。
齊悅和源伊兩個人背道而馳,像是兩個相反方向的射線,越行越遠。
擁擠的人群,喧鬧的聲音,都讓齊悅煩躁不已,這個江猛,還真是會給她找事,不僅和香香同台演出,現在居然還跑沒了影子,她可是答應了江叔叔要好好照看他的,現在卻……
“嘿,你找我啊?”就在齊悅懊惱之時,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齊悅皺了皺眉,轉過頭,看見笑的很哈皮的江猛。
“你死到那裏去了!"齊悅白了他一眼,"我和源伊學長都在找你。”
江猛噢了一聲,眼睛又發亮,說:“我剛才的表演你看見了麼?”
一提到這裏,齊悅的臉就微微發紅,沉默了片刻,又低聲說:“諾,那首《吟香》真好聽。”
“對啊,我練了好久的,知道你喜歡這首歌。”江猛稍稍有些得意的說。
“怎麼每個人都知道我的喜好啊……我又不是什麼名人。”齊悅微微皺眉,有些不情願,就連平日裏鮮少接觸的源伊學長,也知道她喜歡的歌手是香香。
“諾,我們回去吧。”江猛霸道摟住齊悅的肩膀,帶動她走到前麵去。
“喂,源伊學長還在找你呢!”齊悅轉過頭,忙不迭的看著源伊學長剛才離開的方向,卻發現根本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不管他,反正他下午不也是放著我不管,帶著你跑了麼。”江猛翻了個白眼,齊悅吐了吐舌頭,他居然還把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耿耿於懷。不過,這件事情好像也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對。
江猛把她帶到附近的山坡上,這裏全是成片的青草地,綠油油的草坪,散發著淡淡的青草香,他們站在山坡的最高處,看著碩大的月亮,似乎一伸手,就能夠觸摸到似的。
“天啊,這裏太漂亮了啊!台北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齊悅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這裏簡直是她夢中夢見的場景。
齊悅在很小的時候,夢見過這樣大片大片的青草地,不過周圍一片黑暗,沒有房子,也沒有樹木,隻有大片大片,暗綠色的草地,幽深而又孤獨。
“我不開心到時候,會來這裏,覺得這裏很空曠,可以調節情緒。”江猛淡淡的說,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深深的空洞,像是經曆過什麼悲歡離合似的。
齊悅這才想起,他沒有媽媽,於是皺了皺眉,說:“你媽媽呢?”
江猛聽見這話,臉色有些不悅,略微愣了愣,說:“她死了。”
“對不起啊……"齊悅說話的時候帶著深深的歉意,又尷尬的說:"所以你就為這件事心情不好喔?”
江猛白了她一眼,說:“這難道是很讓人輕鬆的事嗎?”
齊悅趕緊搖頭,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都是成人了,有些事要比別人看的透徹些才是,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就應該展望未來嘛。”
“這段話你對你自己說吧。"江猛哼了一聲,"我爸爸和你媽媽結婚的事,我可是比你看的透徹。”
“呃,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啊!”齊悅白了他一眼。
他們在山坡上呆了很久很久的時間,才分離。因為是周末的緣故,所以齊悅今天並不用去給他教書。
在回家的路上,齊悅給源伊學長發了一條短信:源伊學長,我找到江猛了,可是找不到你了,我頭特別疼,先回家了,晚安。
手機屏幕很快地亮了起來,是源伊學長回複的短信:嗯,早點休息。
很簡短的幾個字,齊悅皺了皺眉,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就這樣把源伊學長晾到了一邊,可是之前源伊學長拉她走的時候不是也沒考慮到江猛的感受麼,所以都彼此彼此了。
這樣安慰自己,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走到離家不遠的地方,齊悅才發現有些異常。
先是平日裏自己家裏的燈不亮了,然後房門緊閉,裏麵好像沒人的樣子。齊悅走到家門口,敲了敲門,才發現門上貼著一張貼紙。上麵寫著:小悅,我去上海出差了,明天就回來。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你去阿猛家吧,而且阿猛的爸爸也不在家,你惡意在那裏住一晚。
齊悅瞪大眼睛看著那張驅趕她的字條,心裏滿是憤恨,老媽出差就出差吧!又不是沒出差過!而且以前出差也不會擔心她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之類的,唯一的理由就是,老媽要她和江猛加深感情!該死,她自己和江猛爸爸加深感情就好了,幹嘛還要扯上她和江猛!
可是事到如今,就別想著什麼還能進去的事了,她平日裏也不會帶一把鑰匙,現在好了,老媽走了,也不給她留個鑰匙,這是防盜門,她又不可能破門而入嘛!
沒辦法了,隻好照著老媽說的做了,於是齊悅轉過頭,朝江猛的家裏走過去,在路上給江猛發了一條短信:喂,我媽出差了,沒給我留鑰匙,我去你家住一晚上。
可是遲遲沒有回複,齊悅皺了皺眉,這個家夥,估計是不想自己住他家,不過他們父母都快結婚了,還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以後自己也是要住他家的。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一定要進去!
就這樣走到了江猛所住的小區,齊悅卻發現,江猛正在教訓幾個小孩子,她急忙躲了起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江猛說了什麼,齊悅並沒有聽見,隻覺得江猛好像在欺負那些小孩子,於是心裏頓時惱怒起來,這麼大的一個人,居然去欺負幾個小孩子!成何體統,於是齊悅想也沒想,就走過去,大聲嗬斥道:“江猛,你好意思麽!居然欺負幾個小孩子!”
說罷,把那幾個小孩子如小雞一樣攬到自己身後,怒目瞪著他。
“喂……"江猛還沒來得及反駁,齊悅就又看見了一個重大事情,一隻可憐的小雞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被摔死了,還被人補上了兩腳,"喂,你居然弄死一隻小雞!”
江猛白了她一眼,一副懶得解釋的樣子,而一旁的小孩則低下頭,虛心說:“姐姐,你不要怪這個哥哥了,他是個好人,我們家的小雞被我弄死了,哥哥來教育我的……”
齊悅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又抬頭看了一眼桀驁不羈的江猛,心想其實他也沒這麼壞啊,是自己被自己的雙眼蒙蔽了吧,於是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說:“噢,原來是這樣啊……啊哈哈,小孩子不應該欺負動物的哈,下次要記得!要不然啊,下輩子做了小動物,也要這樣被人類欺負的。知道了麼?”
幾個小孩子乖巧的點點頭,看樣子也不像是很壞的小孩,好好教育一下,還是可以悔過的。
說完,齊悅就拉著江猛灰溜溜的跑掉了,而江猛,則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白了她一眼,說:“我說我就有那麼讓人懷疑?”
齊悅咳嗽了兩聲,抿了抿嘴,說:“不是啦,我剛才站在那裏,很像是你欺負他們耶!而且我又沒有看見那些小孩子之前的行為。”
“那就可以隨意的想象我在欺負他們了?”江猛挑挑眉,看著她,一臉的不屑,這個小妮子果真還真是單細胞生物。
“喂,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齊悅也毫不示弱的瞪著他。
她的話剛說完,一個溫熱的東西就堵住了她的唇,她習慣性的瞪大眼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江猛,是在親她嗎?江猛居然在親她!他為什麼要親她!不過……接吻的感覺,好像也不錯呢,他的唇熱熱的,溫溫的,溫柔的撕咬著自己的唇,和自己的舌糾纏在一起……接吻,就是這種感覺嗎?真讓人……欲罷不能呢!
但是當她的腦子裏出現一個叫做理智的大旗之後,她立即推開了他,“喂,你在幹嘛!”
“沒幹嘛啊,讓你別再說話而已。”江猛笑了笑,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這個小妮子的味道真好。
“色狼。"齊悅看見他的動作,羞的低下頭,又想起他們是姐弟的身份,又說:"喂,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我是你姐耶!”
“姐姐就不能親了?”江猛反問道,他一臉天真的表情真讓人不忍責怪他,但是……
“去死吧!”齊悅聽了這話,卻像是自己天生就是要被他吃死一樣,氣得揮手打了他一拳。
江猛家。
被齊悅打了一拳的江猛,哀怨的看著齊悅,可憐兮兮的樣子真讓齊悅後悔死了,齊悅本身隻想給他一個教訓,卻沒想到,這一拳打下去,江猛的鼻子都被她打出血了,用冰袋止了許久,才完全止住。
“喂,你用不用這麼殘忍啊!我暈血你不知道麽!"江猛沒好奇的看她,自己不就是奪了她的吻麼,難道這個小妮子沒接過吻?想到這裏,他興致勃勃的說:"喂,我問你,你沒接過吻嗎?”
這個問題剛問出口,他就發現齊悅的耳根頓時變的通紅,低下頭,劉海遮住了眼睛,過了許久,她才猛地抬起手,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不要問這種該死的問題!”
被齊悅打了兩拳的江猛,血是徹底止不住了,冰袋敷了許久,也不見效果。隻有仰著頭,同時瞪大眼睛,以這種高難度的姿勢瞪了齊悅十五分鍾之後,血終於止住了。
“你不回家嗎?”江猛在心裏琢磨了許久,才猶猶豫豫的問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就應該不是什麼該死的問題了吧。也對,她這麼晚不回家,還在自己的小區裏轉悠,難道是想他了?
“不了,今晚我住這裏。”齊悅淡淡的說,她想讓自己看起來盡可能的理所當然一點。
“為什麼?"江猛瞪大眼睛,"你住在這裏不是要我的命嗎?”
“為什麼我住在這裏就要你的命!"齊悅白了他一眼,"我有那麼凶嗎?”
“你說呢?"江猛白了她一眼,"沒過五分鍾就打我一拳,我要是個女的,就跟你打起來了,何必要受你的氣。”
“喂,那你是個男的也可以跟我打起來。”齊悅低聲說,她可是學過一點點跆拳道的,誰怕誰啊!
“算了,男人不跟女人計較。"江猛不屑的說,又問,"你無家可歸啦?幹嘛非要住我家?你是不是打探好我爸今晚不在家,所以才想來住我家,然後奪我的貞操?”
“滾一邊去!"齊悅的火爆脾氣爆發了,說:"你的房間在哪裏!”
江猛沒見過齊悅說髒話,於是愣住了,撇了撇嘴,朝一個地方指過去,“二樓,你上次不是去過麽!”
“鑰匙呢!”齊悅白了他一眼,心裏已經擬定好了一個計劃。
“我房間一般不鎖,所以沒鑰匙。”江猛心裏疑惑,什麼時候,這個小妮子對自己的房間感興趣了?
“嗯,晚安。”齊悅說了這句話之後,立即朝二樓飛奔而去,而江猛想去阻攔,卻發現她已經進入到了自己的房間並且反鎖了房門,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開門!”他大力的拍打著門,心裏滿是不爽。
“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齊悅早就想睡江猛的那張大床了,哼,來這個房間教課的時候,江猛還躺在床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如今睡起來,可真是舒服啊!又軟又大,滾到哪裏都不會掉下來。
“我警告你啊,不許睡我的床,三分鍾,哦不,三秒鍾之內給我滾下來,否則我開門了!”江猛的聲音在她聽來,遙遠而模糊。
齊悅躺在床上,都差不多睡過去了。
江猛到老爸的房間裏,找到了備用鑰匙,慢慢地旋轉鑰匙,想到開了門之後一定要把齊悅從自己的床上拉起來,然後狠狠地甩到外麵去,這個小妮子竟然敢睡自己的床!他一定要讓傭人把自己的床單扔掉,把床墊徹底消毒!
可是就當他剛打開門的瞬間,一桶水毫不留情的潑了下來,巨大的動靜,也吵醒了齊悅,她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江猛怒著的一張臉,“齊悅,你死定了!”
過了四十分鍾之後,穿著白色睡袍的江猛和齊悅兩個人麵麵相覷。
“對不起啦,可是那個東西真的不是我弄的,而且我上樓的時候門是開著的,我進來都沒有被水淋到,你看你自己……”齊悅慌亂的解釋道。
“不用解釋了。”江猛白了她一眼,看著她坐在自己床上,一陣惡心。
“喂,你看見我怎麼這個樣子!”齊悅看見他有點反胃,首先自己就受不了他的行為了,自己剛才睡覺不就是沒洗澡麼!必要這個樣子麼!
“我……有潔癖!你不要碰我的床!”江猛艱難地說出了自己的怪癖。
“潔癖?"齊悅瞪大眼睛,腦子裏瞬間出現了關於潔癖的百度百科文字,完蛋了,他隻能睡他自己的床,可是他自己的床又被她睡了。"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