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他今天不對勁。”宋子江肯定的點點頭,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算了。收隊!”他歎了口氣,手拍上了長江的肩膀,與他不經意間的對視了一眼。
長江不知從哪裏搗鼓出一瓶水扔給了他,朝他舔了一下嘴唇。“都啃壞了。”
丁餘開著車,左手扶著方向盤,心不在焉的。他腦袋裏全都是剛剛陳若彤與他的那一段對話,想著想著,又禁不住的皺起了眉。他開往的方向,正是任何的所住的旅館。
這是個很小的家庭旅館,老板與丁餘早已熟識,見他前來,也沒有過多的詢問,隻是微微低頭頷首打了個招呼。丁餘好像是沒看見,徑直衝向了二樓2005房間。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拍了拍門,裏屋卻沒有聲音。他加大了力道,卻依然沒有動靜,他嘴裏淡淡的罵了兩句,便向後閃身,帶上助跑,猛地一腳踢開了房門。巨大的聲音引來了旅館老板,他愣愣的看著丁餘不受控製在屋子裏胡亂翻騰的,卻不敢向前,剛想拿出手機報警,一想到丁餘就是警察,便又放回了手機。
屋子被翻的一團糟,任何消失了,屋子裏沒有生活過的跡象。客廳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不起眼的紙條,被煙灰缸壓住,僅僅兩行字,末尾落款是25:為師,欣慰。為友,勸過。為何,勸安。
看完紙條,丁餘麵無表情的臉上竟多出了一絲疑慮。
他突然想到了趙局對他說的話。別總想著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吧。
如今,任何留下的字條中也勸他放下過去的事情,過好現在。是他真的沒有放下麼?還是……
他突然瞄到了字條的落款,不是任何而是25。這代表什麼?任何到底想表達什麼?
“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譽,損害了受害人的利益,甚至一輩子!如若當初不是因為我的消失,你們警察的無能難道就這麼容易被掩蓋住麼?!為了讓你們重視那起案子,我籌劃了三年。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怨恨誰,我隻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會有應得的下場!”陳若彤的話蠅旋繞耳。
十年前,關於六二三屍解案的調查,在陳升妻子高雪的自首下,走入死胡同。為了平息案子在社會輿論上的發酵,在當時信息傳播並不快速的社會,局裏秘密下令,獎案情帶入另一條軌道上,對外宣傳陳升的獨女失蹤。但沒有想到的是,高雪卻突然瘋了,律師做了無罪辯護,此案,也就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掛了起來。陳若彤因此被雪藏了近十年,這十年來,她的行動處處受限,直到三年前,她已小雪梨的身份出現在微博上。而任何,也是這個事件的主要參與者。
陳若彤說的沒錯,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去損害了受害者的一輩子。
丁餘仿佛天塌一般。他不知道該怎樣去接受這個事實。所以趙局一開始阻止他調查這個事情,所以這一切,隻有他一個人不知道而已。他其實也是這罪惡的一份子,卻在這裏坦然的揚言要為死者申冤。
多大的笑話。
這就是所謂的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