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晟這幾天，天天都盼著遇著雷董事長。他趁著要去鬆雲總部辦事的機會，特別到董事長辦公室跑一趟，結果被告知董事長和市委領導一行去外地考察，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覺很是悻悻。
又過了幾天，雷濤主動打電話給他：“小方啊，聽說你找我。”
“是啊是啊，”方宇晟明知道對方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但是仍然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雷董，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您吃飯。”
“又有事情啦！”
方宇晟耳朵根子都紅了，好在隔著電話，別人看不見，嘴上陪著十二萬分的小心說：“是有事，想請您幫個忙。小忙，您點個頭就行的。”
“哦。”雷濤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帶著笑意說：“行，今天晚上9點鍾，我有一個應酬，結束之後，讓司機去接你。”
到了晚上，司機將方宇晟接著到龍崗那裏一個風景很優美的小院子裏，這兒是外地富商投資建的一處會所，三層高一棟小樓，側麵一排平房，裝修得很雅致，隻招呼合作關係裏的朋友，不對外營業。
雷濤就在平房的第二間等方宇晟。方宇晟進來之後，雷濤就招呼他坐在自己對麵。
桌子上茶具一應俱全，方宇晟熟門熟路拿起熱水瓶，先斟滿茶壺，然後提起茶壺將一圈紫砂杯子都洗了一遍。
雷濤說：“小方，家裏也有人喜歡功夫茶？”
方宇晟說：“平時看到，學的。”
雷濤說：“學得挺像模像樣的。”
方宇晟低頭哈腰說：“謝謝雷董誇獎，謝謝雷董誇獎。”
雷濤把壺接過去。二泡的普洱茶茶，倒出來顏色深多了，水質清亮，仿佛醇厚的瑪瑙石。雷濤取了一杯給方宇晟，方宇晟接過來連聲道謝。
雷濤說：“你找我，是為了集團和華業合作的事情？”
方宇晟說：“是。”
雷濤說：“馬璐璐真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從這句話方宇晟一下子就明白鬆雲終止和華業合作的原因，他是當事人，明白雷濤的感受。隨之而來的是，他得考慮怎麼再往下說，他想請求雷董事長成全鬆雲重新和華業合作。如果真是因為馬璐璐和自己吃了一頓飯，雷濤就勃然大怒幾乎剝奪了她的飯碗，這時候方宇晟再講清楚是因為自己女朋友孫曉靜的工作前途，使得自己又不得不厚臉皮來請求，導致的結果，不要用頭，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雷濤一定當場把他給打出去！
雷濤一邊品茶一邊饒有深意看著他。
方宇晟想了又想，隻有道：“華業的一個客戶經理和我是大學同學，也就是第一次和我談淩宇業務的。”為了防止雷濤誤會，他立刻解釋：“那件事情並不是我，或者我那個同學故意為之，實話說，在她來找我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華業派遣過來和我洽談的人居然就是我認識的人。”
“你們畢業後就沒有聯係過。”雷濤問。
方宇晟照實說：“是，可以這麼說。”
雷濤沉吟片刻，問：“你想讓我為了你的大學同學，重新考慮和華業的合作是嗎？”
方宇晟喝了茶的嘴巴依然有些發幹，除了一雙眼睛無比真誠懇切地看向對方，居然說不出一個字來。
雷濤也看著他。
方宇晟隻能點點頭，說：“是，我就是這麼想的。”
雷濤笑起來說：“小方，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鬆雲集團並不是做慈善的。”
方宇晟說：“我那位同學是個踏實能幹的人，之前在gs銀行工作，業務能力就已經得到了領導的讚賞。”
“那為什麼跳槽呢？”雷濤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gs銀行將他培養出來，他卻去了華業銀行，這種行為，我不欣賞。”
方宇晟兩隻手叉在一起，思忖後說：“她家庭條件困難，她需要賺更多的錢贍養父母。她的父母都是農民，工作也就是給鄉鎮小企業打工。隻有爸爸辦了三金，但是60歲之後也就領一千多塊錢一個月，就這樣，她父母還要再供養一個弟弟。她沒有辦法，必須為了錢去考慮。”
雷濤的表情顯露出些微震撼，半晌他才說：“能告訴我你這位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嗎？”
方宇晟張著嘴巴，好半天才說：“是、是女的，女的！”說完之後，就有很泄氣的感覺。因為他覺得不管剛剛他表達得有多動人，因為這一個原因，雷濤還是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