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許鵬在宿舍裏宣布,說他看上一個經常去學校對門拉麵館吃麵的姑娘,欲擇一良日攻其之。我們戲說春天到了萬物複蘇了,許家大少爺和校園內外當眾纏綿的狗們一樣,到了發情期也該實施一下醞釀已久的擇偶計劃了。拿許鵬的話來說就是:老是打飛機不符合黨中央關於建設和諧社會的偉大構思,社會的和諧最本質的內涵就是男女的和諧,單身問題才是我等基層群眾最先要解決的問題。
這天在想象中風和日麗,春色無邊,老天非常煽情地為許鵬渲染出一個似乎唾手可得的氛圍。許鵬胸懷大誌也或者躊躇滿誌地提前來到拉麵館,買了半斤二鍋頭坐在角落處獨自斟酌,偶爾也模仿詩人把酒問青天,然後喟然長歎一下人生與抱負,憋足了勁把自己想象成流浪大西北的詩人。其實這些都是狗屁,喝二鍋頭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壯膽。
女孩進來剛一落座,許鵬就性饑渴似的跟了上來,煞有介事地站到女孩麵前,自我陶醉地問向女孩,你叫什麼?
女孩向上翻了一下眼皮,說,我叫拉麵呀。
許鵬以為女孩沒聽清,厲聲道,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女孩看許鵬那樣,估計把他當作精神病患者了,於是便病怏怏般帶著哭腔說,我真的叫拉麵,我每次都是叫拉麵呀。
許鵬傻眼了,心想還有叫拉麵的,難怪這麼喜歡吃拉麵,大概同是一家格外親吧。
春天快過去的時候,許鵬一邊牽著女孩西白的手,一邊甜蜜地想著那天拉麵館裏發生的種種,突然把女孩緊緊地擁在懷裏,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心疼地問起女孩,那天你怎麼不說自己叫西白呢,我一開始問的就是你的名字呀。女孩西白迅速地掙脫許鵬,邊跑邊說,誰叫你那麼粗魯呢,當時差點把我嚇哭了。許鵬笑,女孩也笑,送女孩回宿舍的路上陽光淺淺,小草輕輕。
不久前許鵬買了部手機給女友西白,由於經濟來源有限,隻得每頓去食堂打三毛錢的飯外加兩碗免費湯。這樣過了一段時日後,許鵬不禁憤慨道,當初要不是為了徹底解決手淫問題,我才不談那所謂的戀愛。說完又很快轉變態度,自我解嘲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一日宿舍便池由於容量不足的原因堵住了,大家連續嚐到得不到及時排泄之苦,常常為了拉一次挨個地問旁邊的宿舍,你們這沒壞吧,有沒有人在裏麵呀?有時候問半天也沒個結果,隻有跑一裏路外的公廁解決問題。幾天後大家終於熬不住了,隻見許鵬拿起拖把柄憑印象瞄準便池排汙口一陣猛搗,頓時出現嘩啦一聲響,所有積蓄在表麵達數日之久的汙物像泄洪一樣直衝而下,不久後一絲光亮隱約地從排汙口透上來。許鵬傻愣了半天才一拍大腿部位,大叫一聲說,糟了,全部到樓下去了。
這時候樓下的人找上門來,嚷著要找我們算帳。等我們跑下去一看,都傻眼了,衛生間內已泛濫成災,上方的塑料管豁了一個大口子。站在下麵很可能看見上麵某某排泄的隱私部位,上麵的人也不吃虧,不時地落下一些,要是下麵的人沒閉好嘴就抬頭向上望,弄不好就掉到嘴裏去。想想古代大將軍廉頗一飯三遺矢的動容壯舉,一瞬間充滿了無限敬意。後來在宿管員大伯的多次調解下,我們答應幫忙清理樓下的衛生間,並請專門人員即日內修好了破損的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