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媽扯著大嗓門在院子裏的呦三喝六。
曼薇將恭桶裏的穢物倒進矛廁，然後提著空桶到河岸邊刷洗，熟練的動作讓人很難相信她僅僅是一個隻有五歲的孩子。
她刷好一隻恭桶，抬頭用袖子擦了擦汗，轉身又拿來另一隻。
這些活她在三歲時就已經開始做了，兩年的時間足夠讓她熟練。
身後，有兩個穿著紅裙綠衫的丫鬟走過，嫌惡的捏著鼻子，“好臭啊！臭丫頭你成心的是不是，知道夫人的轎子等會要從這裏經過，你就偏挑這個時候刷恭桶”
曼薇放下手裏的刷子，怯懦的低下頭等待訓斥，“對不起月兒姐姐，我很快就收拾好。”
“快點快點，夫人的轎子馬上就來了。”她嫌惡的催促，想要過來給她點教訓，但是看著那些排列整齊還散發著臭味的恭桶，還是作罷！隻低低的罵了一句，“這次就饒了你，若還有下次，絕不輕饒。”
“知道了月兒姐。”
曼薇低頭看著那些刷得很幹淨的恭桶，再看看自己的這雙手，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別人會討厭她，因為即使她再怎麼洗，都洗刷不掉她身上的“臭”。
其實，這些恭桶每天她都會洗上十多次，再用香料浸泡，晚上的時候，她會將泡得香香的恭桶挨個送去將軍府各位姬妾夫人房裏。
而她自己每天晚上也都將身子洗刷得幾乎褪了皮，才肯上床。
盡管這樣……盡管這樣也不能讓她改變自己的是個倒恭桶的丫鬟這個事實。
曼薇歎了口氣，認命的提起恭桶上了岸。
月洞門處，一頂華麗的轎子緩緩從裏麵出來，大老遠，侍轎而行的福媽看到她在這裏，立刻緊走兩步跑過來，將她一腳踹到地上，“還不快滾，一大清早就站在這裏擋路，滿身晦氣，夫人等會看見是你又要不高興了。”
“是，我馬上走。”曼薇從地上爬起來，提著桶跑到假山後。
轎子裏一道嫵媚的女聲緩緩傳出，“福媽，外頭怎麼了這麼吵？”
“沒什麼事雪夫人。”
“哦，那就讓他們快點，我去廟裏上了香，中午還要趕回來陪將軍一起吃午飯。”
“一定不會耽擱的夫人。”福媽轉身催促轎夫，“你們幾個，快點。”
轎子匆匆從她眼前經過。
曼薇揉著胳膊，掀開袖子，發現手肘處已經擦破了皮，她咬了咬唇，重新將袖子放下，提起桶進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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