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一個普通力士的方相此時也像變成了一個不能說話的野獸般,那些風刃割在身上,隻能留下些細小的傷口,轉瞬間就被蠕動的肌肉填滿。
方相踏前一步,手中長矛不知去了哪裏,隻是揮起拳頭打來。拳勢一起,那團團黑風都收攏在拳鋒之上,衝著董天君轟去。
董天君生死關頭,才反應過來,啊的怪叫一聲,一個抱頭,在地上滾了一圈,回到案台前,又搖起陣勢。
黑風大作,原本無形無相的風刃變成實體,寒光如練,如繞澗泉水般飛過方相的身體。
瞬間白練被染成紅色,那方相的肉身被無數風刃割成一道道血口,就是以方相剛變異過的身體也不能恢複過來。
方相仰天發出一陣怒吼,那兩道血紅的雙目正對著謝雲飛。謝雲飛一驚之下突然想到了這方相怎會突然變成這等模樣。
是巫族!或是說妖族!
雖然這兩族業已消亡,但是這方相多半是有妖巫兩族的血脈,生死之際爆發出來,成了這個樣子。
謝雲飛嘖嘖稱奇,自己雖然也繼承了巫力,不過大半的巫力都是儲存在這巫鼎之中,更多情況下他是把這個巫鼎當成一件法寶來用,卻沒想到巫力對肉身的改造這麼徹底。
隻是殘餘巫妖血脈就能把一個凡人改造成這等模樣,要是自己能充分發揮出肉身的實力,將巫力盡數發揮,也許又能上一個台階吧。
謝雲飛想到上古大巫的威能,不禁心向往之。
這時風吼陣中傳來一聲怒吼,又將謝雲飛的心思拉回去。
隻見方相已成了一個血人,癱倒在地。
董天君的樣子雖然有些狼狽,身上的道衣沾滿了塵土,臉上也滿是汗水,但好歹是勝券在握。
謝雲飛不禁為方相感到可惜。如果他早點覺醒,或是他兄弟倆一起覺醒的話,說不定就能把董天君拉下馬去。
雖然董天君是他這邊的人,但是如十天君這樣的散修他要多少有多少,本不放在心上,要說唯一有些關心的,就是那個金光聖母。
董天君狠狠一搖案台,黑風嗚嗚作響,刮過躺在地上的血人,方相的身體也像他的兄長一樣被分成數段。
董天君拖了他的屍首出來。
慈航道人早在陣外等得不耐煩了,見董天君一身汗水地將方相的屍首拖出,也是驚訝,明明是個凡人卻花了這麼多功夫收拾,心下對他更是看輕。
慈航道人朗聲說道:“道友,吾輩逢此殺劫,截教中人本是最為逍遙,何苦要擺出此陣,自取滅亡?”
董天君撥開額間濕發,恨恨道:“你闡教門下最喜仗勢欺人,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惹煩惱,否則如此殘屍,身死道消也要被那野狗叼去吃了。”
慈航隻是口稱“善哉”,絲毫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