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被關禁閉,果然不見有人給我們送飯,我餓了幾天有點沉不住氣了。於是,借著沈不屈贈給我的那把利刀,小小的門根本關不住我,每天夜裏我都悄悄溜出去,從廚房裏偷一些食物,拿來跟小青一起大快朵頤。黃老爺每隔兩天會來視察一番,第三次打開門,發現我仍神采奕奕,麵色紅潤,沒有半點虛弱象,氣得摔門而去。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忙從被子裏麵掏出小甜點,津津有味的吃起來。“看吧,黃老頭準要氣瘋了!”
小青又氣又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小姐呀,你明天就要出嫁了,這可怎麼辦呀?”
“怕什麼,放心,我要乖乖上轎的話,就不姓黃了!”我自信滿滿地說。心裏卻對自己說:我不姓黃,我姓項。我叫項初飛才是。這天晚上,我興奮的拉著小青喝了不少酒。喝酒是我的習慣,我高興的時候就愛喝。這個習慣還是小時候我老爸帶起來的,後來,他發現我對酒有很大癮頭,生怕我把酒喝光,所以每次買來好酒就將酒瓶藏起來,或藏入閣樓,或埋入地窖,可是無論他怎麼藏最後都能被我翻出來。往往他費盡心思藏好的整瓶酒等想起喝時,已經是空的了。
這回,我從廚房還偷來一瓶酒,強拉著小青陪我喝酒。小青不理解我臨到出嫁了非但不愁,還樂嗬嗬的。我暈陶陶的摟著她的脖子,手點著她的鼻尖笑嘻嘻地說:“哎,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你的小姐黃蓉……她那柔柔弱弱受氣的主絕對不是我……我、我是……”
小青的臉在我麵前晃個不停,看得我眼花了。我隻知道自己不停的說話,到底說了些什麼,卻不清楚。最後,小青捧著我的頭,氣急的叫喊:“小姐,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要壞事了……”
這一覺睡得好香,我又夢見了考古現場,老媽和軍事頭子正指揮考古學員和士兵挖墓室的門,聽他們喋喋不休的說話,好象墓門被破壞了,隻能動用機械化的機器硬行打開墓門。老媽的麵容似乎變得更憔悴了,她望著墓門直發呆,眼中透著絕望。我走過,正要拍拍老媽的肩,不料,手臂竟然象劃過空氣般穿透老媽的身體,我駭然大驚!
我想告訴老媽我還活著,叫她不要絕望,可我怎麼努力,手都無法碰觸到她。
我急的跳腳,不斷大聲呼喊,老媽全然聽不見,圍繞在我周圍的景物和人像漸漸變的越來越淺,越來越輕,直到一陣風吹過,所有的畫麵都消失不見了。我站在空蕩蕩的原野上,獨自一人看著墓門發呆。都是它惹的禍,害我回不去了,我要砸爛它!我舉起大石頭,朝墓門砸去,隻聽嘩啦一聲巨響,我頭象被震裂般痛了起來--
“二小姐,快醒醒,該穿嫁衣了……”
“頭好痛啊……”我手捧著頭唉叫。
“哼,不痛才怪,看看你昨晚喝了多少酒!"一個熟悉的蒼老的聲音不悅道:"怪不得一連多日待的這麼安然,原來天天有吃有喝。看看這樣子,哪裏象我黃府的千金!!”
“那是,不吃我就死翹翹了!"我回嘴道。我睜開眼睛,看見床前密密麻麻站了好多人,每人手中都捧著婚禮物品。我骨碌爬起來,神智也在這一刻清醒無遺。"做什麼?我說不嫁了,不許……”
我的話還沒說完,幾個喜娘衝上來扭住我,就要強拉我上妝。“啊……非禮啊……”我哇哇大叫。
“給她打妝好,準時上花轎!”黃老爺滿意的點點頭,出去了。
死老頭子,看來非把我嫁掉不可!這家不能待了!
我被那幾個五大三粗的喜娘擺來動去,活象個木偶。看來黃老頭有所準備,知道我會反抗,特意叫了幾個有蠻力的人來治我。我正用力掙紮,突然,臉上被火辣辣的挨了一掌。
“沒修養的賤人!叫你嫁過去是享福呢,沒見過你這樣的,嫁入豪門還不依不饒!”黃欣一臉蠻橫的瞪著我。
我爆怒,抬腳踹過去,給了她一屁股蹲。“你才是賤人,一會兒我叫你嚐嚐坐花轎的滋味!”
黃欣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梨花帶淚的委屈模樣,“你敢打我……”
“我打了,怎麼樣?”我一叉腰,解氣地回擊。
話剛落,幾個胖喜娘一把將我拉回座位,七手八腳繼續給我打扮。我被她們整的火氣上湧,氣得哇哇大叫:“啊,別扯我的頭發……我不戴耳環,好痛……啊,什麼東西紮我……你們跟我有仇是不是……"突然,我忍無可忍的掀翻鏡子,一把將她們推開,手持匕首扭住其中一個喜娘。"誰都不許動,否則,我割了她鼻子!”
黃欣一聲尖叫,嚇得暈倒地上。我踢了踢她的身子,全無反應。真是膽小鬼!
眼珠一轉,我有了主意。
吉時到,'新娘'被準時扶上停在大門外的花轎。迎親的車隊很壯觀,吹奏的,抬轎的,抬嫁妝的,浩蕩排出半裏有餘。黃老爺站在門口滿意的直笑,跟新女婿袁靖客套個不停。終於,鞭炮作響,迎親的隊伍開始踏上回程。黃老爺跟夫人得意地說:“我就說嘛,蓉兒性子再烈,我也有辦法治她!”
“蓉兒以前不這樣啊,怎麼病一好象換了個人似的。還好欣兒不跟她一樣,咦?對了?欣兒呢?”
欣兒在花轎裏。我偷偷站在人群後麵偷笑。誰叫欣兒對我口出惡言,今天就拜托她替我拜堂成親好了。從我把一個喜婚打昏過去後,很快便將其它幾個人震服,逼她們扶著欣兒上花轎。而我,則穿上仆役的舊衣服,從後門溜出來看熱鬧。青兒被我大膽的舉動嚇壞了,我隻能把她留下,自己獨自上路。
我要離開黃府!一個人去流浪!
我要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看看欺負我的黃欣落得怎樣的下場。我用布把頭發罩起來,再戴上破舊的瓜皮土帽,轉眼就變成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我好奇的跟著迎親隊伍後麵穿來穿去,想追到花轎的位置看看黃欣醒來沒有?無奈人太多,很多人都想一睹新娘的絕世容貌。隊伍行到袁家門口,兩位喜娘正要扶著新娘進去。隊伍的後麵突然傳來黃老爺民驚惶的高叫聲:“袁公子,準女婿,不能成親不能拜堂呀,娶錯了,娶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