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碐一笑,道:“看兄弟說的,灑家什麼時候誤事來著?嗬嗬……”
兩人拉呱著,已經來到酒樓下麵,抬頭去看,隻見兩層高的木樓上懸掛“芙蓉酒樓”四個大字;大字一周際插滿旗幌,掛滿燈籠,很有一番氣派。
洪大嫂驚道:“荒寒之地,竟有這般氣勢的酒樓,真是意想不到!”
石碐道:“管球他氣派不氣派,隻要有酒喝,灑家就光顧!”
一邊說話,一邊掀起廉子進去,裏麵卻無一人,石碐敲著桌子呐喊:“過路客人要吃酒,快拿酒來!”
一個挽著發髻,上拴青布絲巾的小廝從後院跑將出來,唱個喏,道:“慢待客官您嘍,小人剛上後院勾當,聽客官喊叫,便就跑將過來!”
小廝將洪大嫂和石碐客讓到臨街靠窗戶一張桌子上坐下來,便道:“敢問客官用點什麼?”
洪大嫂道:“胡亂上些菜蔬、米飯、麵條、饅頭……”
石碐打斷洪大嫂的話:“先打酒來,老子要解鳥渴!”
小廝道:“客官要打多少酒?”
石碐道:“鳥問甚麼,大碗隻管篩來!”
小廝立即旋上一罐子酒,約有二三斤重,倒進兩隻大海碗,放在石碐和洪大嫂麵前,道:“二位慢用!”
洪大嫂看著滿當當一大碗酒發起愣來,石碐卻端起酒碗,咕嘟嘟一氣子灌下肚去。
酒盡碗空,石碐伸出舌頭在嘴邊上轉了一圈,見洪大嫂麵前的酒還未動,便就伸手要奪,被洪大嫂在手上打了一把。
石碐隻好把手縮回去,洪大嫂道:“一路上就知道喝喝喝,喝死個球了,老娘可不給你送葬!”
石碐嘿嘿笑著看了洪大嫂一眼,道:“閻王爺也不攔喝酒的!”
一邊說,一邊端起桌子上的酒罐子,呼啦啦往肚子裏灌,等洪大嫂發現後去奪,那灌酒已被石碐全關肚裏去了。
洪大嫂氣得雙眼發黑,石碐卻在大喊:“小廝,還不拿牛肉上來!”
小廝聽到喊聲,以為石碐吆喝上菜,大步小跑趕過來,將兩樣時興小菜擺在桌子上。
石碐看過一眼,一把揪了小廝衣襟,道:“欺負灑家是不?灑家要的是牛肉!”
小廝道:“叨擾客官了,早來有些牛肉,都賣沒了,把幾盤蔬菜來吃!”
洪大嫂見石碐蠻橫,一巴掌打落他的手掌,道:“貓尿一下肚,你就顛三倒四?人家沒有牛肉了,幾盤素菜湊合著吃吧!”
石碐不動筷子,吸吸鼻翼,嗅了幾嗅,聞到一股肉香,便站起身子朝香味散發的地方走去,小廝不知他要幹甚,緊緊跟在身後。
石碐來到後院,見大鍋裏煮了一條狗,肉香是從鍋裏傳出來的。
石碐又一次揪住小廝,道:“你這撮鳥,明明有肉,為何不賣給灑家吃,欠揍了是不是?”
石碐將醋缽似的拳頭在小廝眼前晃了幾晃。
小廝嚇得屁滾尿流,搭著淚聲說道:“客官饒命,這條狗是給我家主人煮的,不賣給過路客官!”
石碐見說,問道:“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誰!”
小廝來了精神,嘿嘿一笑,道:“說出我家主人的名字,嚇破你的膽!”
石碐鬆開小廝,“喲嗬!”一聲,道:“你家主人有甚能耐,會嚇破灑家膽!”
小廝整整衣領,搖頭晃腦,道:“我家主人是當今渭源縣知縣,大名王人幸的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