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三四個軍漢將石碐帶到點視廳,魏監副早在裏頭上座。
軍漢將石碐帶到當麵,魏監副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軍漢們下去了,魏監副突然高喉嚨大嗓門喊叫起來:“你就是在渭州城打死副將張守道的石碐石方霸?”
石碐道:“灑家是石碐,字方霸,在渭州邊關元帥府和副將張守道決鬥,不慎傷了他的性命!”
這話說完,魏監副就等著石碐送上銀子,便就萬事大吉。
可這石碐就是不諳潛規則,他將吳玠交給的銀子揣在懷裏,默默說道:想讓灑家給你行賄?做夢去吧!有這20兩銀子,灑家日後打酒喝,要在灑家身上刮油?讓你娘再生你一回……
魏監副見石碐遲遲不見動靜,不禁大怒,道:“你這賊配軍,也是按眉帶眼的人,真要本監開口來說?”
石碐耿耿脖子,佯裝不知,道:“你說甚麼,灑家不明白!”
魏監副氣得吹胡子瞪眼,道:“虧你還是懷化中郎將,隻道你曉事,如何這等不達事務?你在渭州做下事來,見了本監還這麼大刺刺拜也不拜。我看你滿臉餓文,一世也不發跡;打不死,拷不殺的賊頭,本監叫你粉身碎骨吃這100殺威棍……”
石碐見說,勃然大怒,將拳頭向前虛晃一晃,道:“你這狗官盛氣淩人甚麼?狗球貓吊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讓爺爺送你銀子是不?”
石碐說著,從身上掏出那錠銀子,道:“灑家這裏有20兩銀子,可就是不送你這鳥官,看你能把爺爺怎樣……”
魏監副惱羞成怒,喝令軍漢進來,將石碐拖出去狠打100殺威棍。
幾個軍漢走到石碐跟前,一個叫柳三格的軍頭悄聲對石碐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壯士何必與官家較真,不送他銀子,100殺威棍打下來,恐怕就活不成了……”
石碐哈哈大笑:“灑家生來脾氣硬,若是他好問灑家討時,便送些與他;這廝卻硬問灑家來要,灑家偏不給他!”
柳三格長歎一聲:“世上還真有糊塗之人,硬要將腦殼往南牆上撞!”
石碐見柳三格這麼來說,哈哈一笑:“灑家要看看青泥嶺的南牆有多厚!”
說著,挺挺胸脯,對幾個軍漢道:“100殺威棍就像給灑家撓癢癢,走,灑家跟你們去了……”
石碐正要跟著幾個軍漢前去挨棍,卻見吳玠、莫小兒急急慌慌跑將過來。
吳玠和莫小兒幾人在那邊等得心焦,不見石碐回返,知道他和點視官卯上了,便就趕將過來,果然見軍漢拖著石碐要去打棍。
吳玠攔住軍漢,掏出幾兩碎銀子給他們,道:“這些銀子軍爺拿去打酒吃,先將我大哥留在這裏,在下即刻去魏監副那裏說情求理……”
柳三格幾個軍漢得了銀子,哪個還做愣大頭?便和石碐坐在回廊的欄杆上,對吳玠道:“少將軍通情達理,我們等候您的消息……”
吳玠見說,便叫於謙、孟洋、洪大嫂三人陪著石碐,他則拖上莫小兒,去找魏監副。
魏監副坐在點視廳,還為石碐的事發蛤蟆氣;見吳玠和莫小兒走進來,不禁一怔。
吳玠立即迎上笑臉,道:“魏大人不要生氣,我大哥石碐是個硬蹶子不明事理,吳玠這裏給您賠禮道歉!”
說著,將一錠50兩銀子遞上去,道:“這點銀子還望大人打些酒吃……”
魏監副見吳玠這般客套,又有50兩銀子鋪墊,慌忙站起身子說道:“石將士好漢一個!”
說著,便對身旁一個軍漢喝道:“告知軍頭柳三格,就說新來犯人於路患過傷寒,100殺威棍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