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碐在來興元府途中跟莫小兒學過幾招神駝足,盡管不怎麼勁道,但對付一般蟊賊還是綽綽有餘;這時候胳膊受傷,一隻手要去按捂傷口,兩隻手都派不上用場,便就使用神駝足。
隻見石碐一足站地,一足踢出,如神馬撂蹄,鴕鳥亮掌,在周兔兒手臂上中了,周兔兒手中的尖刀便被踢飛。
周兔兒丟了尖刀,心中便驚,轉身後退,卻被石碐一足後心窩中了,“噗”地倒地。
石碐見周兔兒倒在地上,順勢攆上一步,將那廝脊背一腳踩了,倏兒轉為膝蓋跪頂。
周兔兒被石碐在背上用膝蓋頂住,早就泄了氣力,隻有掙紮的功夫,沒有反抗的機會。
石碐嘴裏一邊罵著,一邊扯破衣服將胳膊上的傷口用布索紮住。
胳膊上不流血了,石碐這才騰出手來,將周兔兒腦袋往後一揪,喝道:“殺千刀的破落貨,竟然紮了灑家一刀子,灑家叫你來紮,說著,一拳打在周兔兒的太陽穴上。
周兔兒隻覺腦袋“咯噌噌”一陣亂響,裏麵的神經恐怕已經斷裂幾根,便就不再掙紮,哀聲求饒:“好漢饒命!”
石碐見周兔兒求饒,也就停了拳腳,厲聲罵道:“你一個管理寢室的角兒,官譜裏都沒記載,卻如此的張狂?爺爺曾經做過懷化中郎將,正四品官員,也不敢向下屬收個一分半文;你倒膽大,竟然按月抽牧丁的份利……”
周兔兒聽石碐這麼來說,便喊冤枉,說那是牧丁挑唆是非,還說牧丁全是貂毛上臉,誣他清白。
一旁打站的牧丁見石碐將周兔兒踩在腳下,一聲聲喊好;這時候卻聽周兔兒說牧丁誣他清白,哪能答應,紛紛上前斥責。
袁龍首當其衝,道:“壑漏嘴,你這個五官不正的惡魔,今天有石壯士做主,袁爺也不怕你!”
袁龍這麼說著,頓了一下,道:“你說我們誣你清白,你什麼時候清白過?小人一月掙四兩銀子,被你抽去一兩份利;能說你很清白?”
牧丁趙過見袁龍這麼來說,插上話道:“袁兄說得沒錯,牧丁院二百多號牧丁,周順誌每月從他們身上抽二百多兩份利,僅這一項,每年就有兩三千兩銀子進賬,還不算平時收受的賄賂!”
胡創世也說:“袁龍、趙過說的全是實話,周兔兒不發外財,哪來錢在鳳凰閣招攬粉頭喝花酒……”
周兔兒見牧丁們一個個怒目相視,全部把他這個寢長不當回事,無可奈何地唉歎一聲:“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
石碐見眾牧丁紛紛斥責周兔兒,怒氣更盛,將這廝反轉過來,照麵門又是一拳;不偏不倚,眉眶上中了,那血水便伴著淚水奔淌出來。
石碐依舊不依不饒,用腳踩周順誌的胸膛,怒生生罵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殺才,爺爺做懷化中郎將,一月也就30兩銀子,你倒好,坐地斂受二百多兩?一年竟有兩三千兩,不送你見閻王,還送誰去……”
石碐將醋缽也拳頭高高舉起,就要結果周兔兒性命,卻聽門口傳來斷喝聲:“石方霸不得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