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說著,情不自禁地朗誦起《長安望秋》來:
雲物淒涼拂曙流,
漢家宮闕動高秋。
殘星幾點雁橫塞,
長笛一聲人倚樓。
紫豔半開籬菊靜,
紅衣落盡渚蓮愁。
鱸魚正美不歸去,
空戴南冠學楚囚。
朗誦完畢,徽宗又深情並茂地進行釋解:
《長安望秋》詩中“淒清”二字,既屬客觀,亦屬主觀,秋意的清冷,實襯心境的淒涼;正是這兩個字,為全詩定下了抑鬱的基調。
詩中中動靜結合十分奇妙:天空中留有幾點殘餘的星光,空中又飛來一行秋雁,遠處傳來一聲長笛,依稀可見有人背倚著欄杆。
“雁橫塞”這是動景,“人倚樓”這是靜景;動靜結合,營造出一幅黯然神傷的畫麵。
全詩寓情於景,情景交融:天空中留有幾點殘餘的星光,空中又飛來一行秋雁,遠處傳來一聲長笛,依稀可見有人背倚著欄杆,表達了詩人強烈的思鄉之情,情與景自然融合,恰到好處。
此詩烘托、渲染,手法新穎:作者通過寥落晨星、南歸的雁陣、哀婉的笛聲、倚樓聽笛之人等意象渲染出一幅遊子思鄉的真切畫麵,感情充沛,饒有韻味。
全詩引發聯想,意境清遠:笛聲那樣悠揚,那樣哀怨,讓人聯想起人生如晨星之易逝的慨歎;見歸雁思鄉裏、懷故人的情思,長笛一聲,深長而有久遠……
徽宗對《長安望秋》精道地釋解,使吳玠和莫小兒瞠目結舌。
吳玠和莫小兒都懂一點詩詞,閑暇時還作上幾句,聊以致興,可和徽宗皇帝一比,簡直是鳳凰和麻雀的比率。
吳玠心中說道:徽宗皇帝治理國家多顯無能,吟詩作畫卻是奇才,真正的文曲星下凡呀!
吳玠未穿越前在羊角拐中學讀書時,曾去省上的博物館看過宋徽宗的字畫展覽,那時候的時間距離北宋宣和年間已經有近千年之久,可宋徽宗書畫的藝術魅力,博大精深的意境造詣,至今還牢牢印記在吳玠的腦海中。
吳玠記得最清楚的是宋徽宗的《聽琴圖》。
《聽琴圖》中主人公居中危坐,作道士打扮,雙手輕撥琴弦,應該就是宋徽宗本人。
因為宋徽宗篤信道教,故後人推測撫琴者便是趙佶。
聽者三人,右一人紗帽紅袍應為丞相蔡京;左一人紗帽綠袍;其後一蓬頭童子;三人神態惟妙惟肖;描繪細致至極;人物表情和畫麵氣氛引人人勝。
中國古代帝王畫像多為宮廷畫師所做,像《聽琴圖》這樣的帝王“自畫像”實為罕見。
又一震撼是宋徽宗的書法《欲借、風霜二詩帖》。
《欲借》:
欲借嵯峨萬仞崇,
故將工巧狀層峰。
數尋蒼色如煙合,
一片盤根似蘚封。
院宇接連常籍竹,
池亭掩映卻憑鬆。
分明裝出依岩寺,
隻欠清宵幾韻鍾。
《風霜》:
風霜正蠟晨,
早見幾枝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