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童貫奉徽宗詔命,褫奪了吳玠西軍元帥印綬,遼國天祚帝耶律延喜即派特使前來素要冬至一梅和仁多菱花。
童貫打個愣怔,心中說道:冬至一梅和仁多菱花已經做了吳玠夫人,豈能再吃回頭草?可不將二女送還大遼天祚帝,自己便就食言,這卻如何是好……
心中想著,便就生出一計,用兩個妙齡姑娘頂替冬至一梅和仁多菱花,讓遼使帶回遼國。
遼使將兩個冒名頂替的姑娘帶回遼國,耶律延喜問明因由,方知童貫騙了自己,不禁大怒,立即向宋庭發去照會,廢止“澶州盟約”,要與大宋決一死戰。
徽宗皇帝接到遼國照會,急招童貫進京議事。
童貫看過耶律延喜的照會,怒不可遏地罵道:“好一個出爾反爾的雜碎,口口聲聲歸還燕雲十六州,這時候卻要撕毀盟約,與我軍決戰!我軍現在兵強馬壯,正是和番兒大戰一場的時候!”
說著,伏跪丹墀之下,叩頭請纓:“奴才童貫,願領大軍征伐遼國,奪回燕雲十六州,一雪百年之恥!”
徽宗皇帝本是好大喜功之人,見童貫請纓,便就準允他率領大軍收複燕雲十六州。
童貫受命,即向徽宗推薦在遼國結識的燕人馬植。
馬植入宋獻聯金滅遼之策,希望“念舊民塗炭之苦,複中國往昔之疆”,並斷言,舊疆臣民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徽宗大喜,賜馬植以國姓,改名趙良嗣,參與圖燕之謀。
實際上,燕雲漢民已經習慣遼朝對他們的漢化統治,他們並沒有中原漢人那種強烈的夷夏觀念。
馬植是在虛張聲勢,因為他在遼國屢屢得不到重用,適逢金國崛起,便以民族主義的旗幟挑撥遼宋關係,不能不說其私心占了很大成分。
馬植的私心和童貫的私心一碰撞,便就迸濺出耀眼的火花,使急功近利的徽宗皇帝眼花繚亂,一場得不償失的戰爭草草敲定。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童貫率大軍準備征伐遼時,方臘在南方起事了,童貫奉命鎮壓方臘,伐遼的事情就拖了下來。
宣和三年,宋庭與女真人簽署了“海上之盟”,翌年,金人約宋攻遼。
當時,遼國天祚帝在金兵的追擊下,已經逃入夾山,燕王耶律淳在燕京被擁立為帝,支持殘局。
童貫剛鎮壓了方臘,正躊著滿誌,以為宋軍隻要出動,耶律淳就會望風而降,燕幽舊地即可盡入王土。
宋徽宗傾心支持童貫伐遼,作為一個帝王,他要完成太祖、太宗未競的事業;何況燕雲十六州事關中原安危,任何一個帝王隻要有機會都不會放過。
這時候的宰相是王黼,王黼沽名釣譽,為北伐做足了準備,但在具體決策和操作過程中,還是以童貫為主。
其實對於童貫來說,斷斷續續執掌軍權20多年,深知這麼一個道理,那就是:隻有不斷地開邊邀功,才能保住自己的高官厚祿。
童貫為了個人利益,把王朝的命運綁在自己的戰車上,足以證明,伐遼是一種軍事投機主義。
宣和四年,宋徽宗命童貫以河北、河東宣撫使勒兵十萬巡邊。
同時任命保靜軍節度使種師道為都統製、武泰軍承宣使王稟、華州觀察使楊可世為之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