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達白了吳玠一眼,笑道:“心虛哪大哥?兄弟可沒說你和師師姑娘如何澄清,隻是拿公羊做個比試罷了!”
吳玠道:“沒成想我這黑兄弟長著這麼多壞眼眼,弄隻羊來醃臢你大哥?看在下不打斷你的腿!”吳玠揮手去打鄭達,早被鄭達跳開身子。
吳玠不依不饒:“老實說,種羊是不是搶來的!”
鄭達一邊逃避者吳玠的追打,一邊說:“大哥冤枉黑頭啦,汴梁城被金兵燒得滿目蒼夷,種羊八成是放野的!不過大郎知道把羊弄回來大哥你會誤解,就給那兒擱了些碎銀子,真有羊主人顯身,一見碎銀子心裏就明白,我們是拿錢買他的羊哩!”
吳玠見鄭達這麼來說,便就停了攆打。鄭達站住腳步,看見蘇醒後的李師師站在吳玠身後,真個沉魚落雁,便就嘻嘻笑道:“師師姑娘,我大哥就是種羊,走到那裏配到那裏,身邊已有九房妻室,還不滿足。從他進到鎮安坊的眼神,灑家就看出,大哥對姑娘一見鍾情,想納你為妻。師師姑娘你就依了我大哥吧!”
原來,鄭達扛羊進閨閣,純屬無意之舉,吳玠卻引申為揶揄諷刺;鄭達見有心栽花花不紅,無意插柳柳成蔭,便就順坡下驢,趁機對李師師說出這樣的話。
一向孤芳自賞的李師師並沒反感鄭達的粗疏和魯莽,反而哂笑一聲,道:“鄭兄太幽默啦,弄隻羊指桑罵槐!可忘了心有靈犀一點通之古訓;其實師師早對吳相公一片鍾情,嫁他就嫁他,這有什麼了不起!”
吳玠見李師師這麼來說,不禁瞠目結舌,心中想道:好個李師師,連皇上趙佶也給拒絕了,能給在下做妻?一定是反話正說。
其實吳玠想錯了,這時候的李師師還真這麼來想:她一直對吳玠懷有崇敬之心,吳玠突訪鎮安坊,更就堅定了她投身的決心。
不知什麼原因,自從走了馬擴,絕了趙佶,師師想重新尋找知己的念頭日漸激增,吳玠出現眼前,這是上蒼作美。
師師不再像以前那樣墨守陳規,而是一心做主覓夫男。
鄭達嘿嘿笑道:“姑娘真要嫁我大哥?那今晚上就舉行婚禮,宰了這頭羊,大家一起樂活樂活……”
李師師看著鄭達,突然說道:“鄭兄真乃慷慨之人,見風就下雨!不過愛一個人不一定要做夫妻!夫妻是繁衍後代的形式;愛人卻是寄托精神的所在!鄭兄您說是不是啊……”
鄭達哪裏懂得這些,隻聽李師師突然變卦,便就不依,那首指著她道:“姑娘剛才還是一口唾沫一根釘,現在怎麼就變哪?我大哥哪一點配不上你……”
師師含笑不語,吳玠慌忙說道:“黑頭可不要胡說八道,師師剛才那是反話正說;品味高潔的優伶,豈能與人結為夫妻?戲戲爾等而已,豈能當真!”
這麼說著,看了李師師一眼,道:“師師姑娘有閑雲野鶴般情趣,自由自在的性格;給人做了夫妻,還不牢牢拴住她的腳手……”
師師依舊含笑不語,吳玠則喊:“甭在這裏杞人憂天啦!快出去宰羊,我們等著打牙祭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