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胡裏西豹奉金兀術和尼爾年齒之命,率領飛鷹軍押著鄭達來到燕山府,知府莫裏和接了。
胡裏西豹道:“末將奉狼主之命,押解鄭南蠻前來燕山府,還望知府配合,嚴加看守!”
說著,指指五花大綁,裝在囚車上的鄭達道:“鄭南蠻膂力過人,稍有鬆心,便會逃脫,請知府給騰一間僻靜、堅固牢房出來!”
莫裏和見有四太子手諭,哪敢怠慢,忙道:“正陽門三字街曆來就是關押重犯的牢房,將軍可將鄭南蠻押往那裏,派重兵看守,一定萬無一失!”
胡裏西豹大喜,便讓軍士將鄭達解往三裏街,關進一間小牢房,門前派飛鷹軍裏三層外三層把守,隻是送飯的是牢房老兵鍾離味。
這一日,鍾離味燒了一隻雞,溫了一壺酒,拎到鄭達跟前。
鄭達看過一眼,不無憤怒地說:“老棒子,送這麼好的酒菜給咱家,莫非裏麵慘了砒霜毒藥!”
鍾離味笑而不答。鄭達又看了他一眼:“你這個老棒子怎麼不說話!”說著將燒雞拎起來左看右看,不禁涎水直淌。於是冷笑一聲:“這麼好的燒雞不吃白不吃,去他娘的葫蘆頭,能做撐死鬼,不當餓死鬼,先吃他娘的腳,死了就死了!”
於是,便將燒雞嘴吞手扒放進肚裏,然後端起酒壺“咕嚕嚕”猛灌一氣,一隻雞一壺酒不出一袋煙功夫便入鄭達肚裏。
鍾離味見鄭達吃得饕餮,禁不住“嗤嗤”啼笑。鄭達喝吼一聲:“笑什麼笑,想給爺爺收屍不成!”
鍾離味說:“那裏話,老漢見壯士吃相獨特,才忍不住發笑!”說著一頓,道:“看來壯士真是個英雄,當年征討遼東的薛仁貴不過也就如此!”
鄭達聽鍾離味說的是中原話,不禁打個激靈,道:“老伯不是金國人?”
鍾離味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老漢祖籍孟州,十幾歲起就在真定府梨花山一帶做皮貨生意,那一年拉了一車皮貨來燕山販賣被金兵扣壓。金兵要老漢上遼東做苦力,老漢買通軍頭留了下來,在這牢房做了一名火頭軍。聽說壯士在太行山抗擊金兀術被俘,老漢打心眼裏佩服,今日見守牢房的金兵懈怠,特意備了一隻雞、一壺酒犒勞壯士……”
鄭達聽得雲裏霧裏,回過神來不無感激地說:“這麼說老伯身在曹營心在漢。金寇侵我國土,擄我皇帝,中原百姓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老伯既是中原人,何不放了鄭達,落個青史留名!”
鍾離味道:“自從壯士關押這裏,老漢就有這個心思,可牢房由胡裏西豹的飛鷹軍把守,一隻蒼蠅飛出去也難,因之遲遲沒敢動手!”
鄭達道:“這麼說咱家要在這裏等死了,不知我那吳大哥和眾兄弟現在何處,鄭達好想他們!”說著長歎一聲:“隻可惜咱家的八十二斤混鐵棍不在身邊,要不,打碎牢房衝將出去不在話下!”
鍾離味一怔:“你說什麼,莫非那根鐵棍就是壯士的兵器!”
鄭達急答一聲:“是呀是呀,那根鐵棍是鄭達的兵器,這麼長,這麼粗!”鄭達用手比劃著說:“難道老伯在那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