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被李剛的忠言所動,便就派人去鄧州修繕宮闕,打算遷都。
然而黃潛善、汪伯彥對李剛等人耿耿於懷,暗中慫恿高宗遷都江南,先保自身,再論江山社稷。
高宗左右為難,詢問黃潛善遷都江南的理由。
黃潛善侃侃而言:“聖上忘了靖康之難?當年太上皇和皇上如果逃往江南,就不會有亡國之恥,更不會身陷五國城荒寒之地備受煎熬。這期間,李剛、宗澤就是罪魁禍首,一味地蠱惑太上皇和皇上留在汴梁抵抗金兵,這種頭疼醫頭,腳疼醫腳,揚湯止沸的愚蠢伎倆,不啻作繭自縛,飲鴆止渴!”
說著,加重語氣道:“螻蟻尚且有揚長避短之舉,李剛之流主張和金人硬拚;隻是螳臂擋車自取滅亡,皇上不可諱疾忌醫,使國家衝走滅亡覆轍!”
高宗趙構低頭沉思,這時候的他不僅僅想的是自己的身價性命;而是整個國家社稷。
建立不久的南宋小朝廷還經不起折騰,一舉一動,都和江山社稷相關。
可高宗還是覺得黃潛善的話有道理,便就應答道:“這事得慎重考慮,剛才朝堂上李大人不是主張遷都鄧州嗎?”
汪伯顏道:“皇上不要被李剛所迷惑!李剛朝堂上一番長篇大論,純粹沽名釣譽,鄧州雖好,仍在長江以北,沒有長江天險,金兵的馬隊閃念間功夫便可將其踏平!”
汪伯顏咯了一口噎在喉管處的淤痰,吐在一旁的紙簍裏,抹抹嘴,接著道:“金兵說到就到,聖上盡快啟程江南避禍;延誤時間,怕就來不及啦!”
高宗看著汪伯顏,身子微微顫抖,似有驚懼害怕之感。
汪伯顏趁機蠱惑:“眼下的局勢和靖康年間極為相似,陛下要想不為敵虜,就得下決心趕往江南;江南富庶之地,有長江天險阻擋,金人一時半刻難能逾越。朝廷在江南站穩腳跟後,詔命軍民奪回失地,易如反掌……”
高宗要的就是這些話語,他隻有二十一歲,思維還處於不成熟階段,不想步父皇、兄長後塵被金人緝拿;也不想背個失土逃跑的罵名;隻要日後能將失去的土地奪回來,暫避今日鋒芒,上江南避禍也不失為上策。
於是,不顧李剛等人的苦口婆心,當即下了詔令,讓副都指揮使郭仲荀侍奉元祐太後先行,自己帶著六部官員和衛士家屬,背著顧命大臣悄悄出宮,向江南而去……
高宗上江南避禍的消息不脛而走,李剛、吳奕一幫大臣又氣又急。
宗澤道:“皇上出走江南等於將先人經營的良田沃土拱手讓給金寇,現在唯一的辦法是阻攔他不能成行!”
吳奕道:“皇上的親兵衛隊成千上萬,我們即便阻攔,恐怕也到不了跟前!”
李剛急得真搓手指頭,嘴裏一遍一遍念叨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莫小兒見老臣為皇上出逃一事束手無策,不禁訕笑,道:“麥顆大的事用得著這樣躊躇不決?”
說著上前一步,道:“小可不才,前去阻止,前輩們聽候消息罷了!”
這麼說完,義正詞嚴:“前輩是朝廷股肱之臣,小兒山野村婦,怕的什麼?青姐姐、紅姐姐,能不能弄幾瓶酒來!”
青衣丹楓一怔:“莫姑娘要就幹嗎?姑娘家家的,喝的什麼酒!”
紅衣飄萍道:“就是嘛,莫妹妹現在是大家的主心骨,情急之時和得酩酊大醉,會誤大事的!”
莫小兒笑道:“二位姐姐不用擔心,小兒不會喝酒,隻管拿來是了……”
青衣丹楓和紅衣飄萍見莫小兒這麼來說,便就不問,很快找來一壇老酒抬到莫小兒身邊。
莫小兒揭開壇蓋聞了一聞,突然將酒壇舉起,對著自己攉去。
青衣丹楓和紅衣飄萍大驚,一人拽著莫小兒一隻胳膊“嗨嗨嗨”地喝叫著:“莫姑娘這是弄啥?弄一身酒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