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明鏡如水的月亮,吳玠不禁思緒萬千。
他回憶了一陣宋軍兵敗富平原的滴滴滴滴,便在中軍大帳召開軍事會議。
龍師首領孫荊草、田牧香、洪大嫂,虎師首領王進、史斌;鷹師首領權生隸、楊遷;豹師首領郭子懷、薛睿先;貼身侍衛孟洋;侍衛長穀丙來。彈弓將軍童子雞、鷹爪將軍雷鳴、飛針將軍呂毅、冷麵將軍馬嵬正牌軍康健、副牌軍林宇、正校尉姚啟、副校尉納罕、先鋒將李湘、後合將郭旺;以及成山、胡露、鮑水、柴希望、周鑫、黃亮、魚子辛全都出席了會議。
莫小兒直言不諱地對吳玠說:“張置使簡直就是一泡狗屎,總想以大兵團作戰,將金兵打回老家去,殊不知事與願違,我軍差一點全軍覆滅;要不是我們這點人馬搶先一步趕到鷹師權生隸和楊遷建立的根據地方山原,恐怕也要被完顏宗弼——金兀術捉拿!”
吳玠見莫小兒諷刺揶揄,長歎一聲道:“置使大人也是愛國心切,急於要將蠻夷趕出中原,才組織和發動了富平之戰;再說,富平之戰也是得到皇上許可的!”
莫小兒道:“小兒不是諷刺置使大人的戰略,說的是他的戰術!陝軍這些年來一直是各自為陣,玠哥哥當年統帥陝軍時那種團結向上的士氣早就不複存在!更錯誤的是,置使大人讓劉錫做前線指揮官!”
眾將士見莫小兒這麼來說,便都議論紛紛……
不可否認,富平原之戰,是宋金戰爭中一次大規模的大兵團會戰,宋軍方麵出動了六個軍區,十八萬人馬,號稱40萬。
但張浚輕率集結重兵,倉促進行反攻,在戰役指揮上恃眾輕敵,互不協同,以致大敗。
這恐怕就是文人治軍的弊病,有宋以來,朝廷不少主力部隊都是文人掌權。
不能說文人掌握兵權就不好,向北宋前期的範仲淹,就是文人執掌兵權的一個範例,範仲淹是個大文人,執掌兵權後照樣殺敵報國。
可張浚就不一樣,張浚有文人的潛質,卻缺少範仲淹那樣的軍事才能;而且張浚還有剛愎自用之嫌,在戰略上就輕視金兵。
再一個就是趙哲,他的遁逃有可能是避實就虛,保存實力,以利再戰,但結局卻是慘烈的。
趙哲的部隊一潰逃,整個宋軍紡線全部圖本瓦解,正應證了“兵敗如山倒”這句古語。
戰爭往往是不以人們的意誌為轉移的,戰場上的千變萬化也是很難撲捉;但宋軍見趙哲的
而一開始處於劣勢的金軍,由於及時調整了兵力部署,集中優勢精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使宋軍防線潰敗。
富平原之戰以宋軍的最後失敗而告終;富平之戰宋軍失敗後,局麵徹底改觀;雙方重新洗牌!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一陣,吳玠不禁扼腕長歎,揚聲說道:“一場本該勝利的戰役,就因為趙哲部的逃跑,而導致全軍崩潰,實屬罕見!看來這是上蒼不佑大宋喲……”
吳玠的感慨不無道理,如果從深層次方麵總結富平之戰宋軍失敗的原因,都是因為軍隊建設方麵除了問題。
有宋以來,從太祖趙匡胤開始,朝廷便推行重文輕武的治國方略,實行將不識兵兵不識將的頹廢治軍之策。
那曉得,這樣的體製一旦付諸行動,兵士一接觸敵軍,不是將領退逃;就是兵士畏戰。
而吳玠沒用朝廷軍餉建立起來的吳家軍,則一些“杞人憂天”的道學先生說成“私家軍隊”。
同期的嶽飛嶽家軍,韓世忠韓家軍,獨有私家軍隊的非議;這就造成高宗皇帝耳旁不停地有“私家軍隊定有犯上作亂之虞”,因此上,高宗皇帝幾次收回嶽飛、韓世忠的兵權。
吳玠地處西北邊陲,宋高宗的行宮在西南臨安,鞭長莫及,才沒對吳玠采取措施。然而朝廷長時間不給吳家軍糧餉,也就證明皇上對吳玠這支軍隊還是很有顧慮。
到底是將不識兵兵不識將治軍方針正確,還是將要識兵兵要識將敕令部隊優越,在太祖“遺訓”的桎梏下,吳玠自己也說不明白。
富平之戰後,秦嶺以北,黃淮流域大片土地被金兵占領,宋軍剛剛集聚起來的優勢力量喪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