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過後，眾人乘馬車散去，整個院子又回歸了平靜，仿佛那一切隻是一場華麗奢侈的夢。
皓月當空，周圍的溫度已經降下來，顧如風依然在大樹之下，負手而立。
月白色的衣角被風微微吹起，更顯出了他那份落寞。
兩年多來，他和柳蓁一直相依為伴，即便是她住進了柳府，他們也是日日見麵。
可現在，縱使心中有再多不舍，他也隻能這樣做。
整個宴會當中，美女如雲，顧如風的心始終在一個人身上，那就是不曾到來的柳蓁。
“但願君心似我心。”
放在平常，這樣的夜晚，他早就登上柳家的屋簷了。
可現在的他，隻能苦笑。
他將皇後，太後，甚至太皇太後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這裏，為的就是讓她們能放過柳蓁，如果現在再冒失的去見柳蓁的話，隻怕會給她帶來更多麻煩。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不用猜，顧如風也知道那是李鬆。
“你怎麼也沒有睡？”
李鬆先是給顧如風披上了一件長衫，接著才說道：“殿下沒有睡，屬下一樣睡不著。”
“坐吧，陪我喝一杯。”
李鬆很自然的坐到了樹下的石凳上，和他對飲起來。
主仆之間沒有過多的話語，心中那份默契是不言而喻。
“殿下這次回來變了不少？”李鬆先開口。
顧如風笑著哦了一聲。
隻聽李鬆又繼續說：“殿下做事看得更長遠，想得更周到了。”
“我當你會說些什麼出來？沒想到還是這些溜須馬屁的話語。”顧如風笑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屬下說的是實話，為了柳姑娘，殿下的確費心了。”
聽到這句話，顧如風，不再說什麼，而是靜靜望向杯中的美酒。
費心是小，隻是心痛。
心中千萬次想著他的模樣，卻不能走近她，那些牽掛和相思也隻能放在心裏。
“要不要讓屬下？”李鬆沒有說完，顧如風便打斷了他。
“不用，既然是做，就做的真實一點。”
李鬆輕輕點頭，心裏卻也充滿了無奈，他實在看不了，小殿下這個樣子。
自己從小便跟著他，在他的心裏，二殿下不僅是主子，還是親人，看到二殿下眼裏的憂鬱，他實在想為他做點什麼。
“那邊有消息嗎？”
“回稟殿下，這幾天，沒有見過大皇子出現在萬善堂。”
這幾天？這才僅僅過了幾天嗎？怎麼自己卻感覺，像過了好幾個月一樣。
這樣便好，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皇兄，自幼時起，你便喜歡和我爭東西，無論是用的，玩的，還是吃的。
可笑的是，當我放下一樣東西的時候，你也會立刻放棄，這就是心底的那份不甘嗎？
我無意與你爭什麼，你卻一步步把我逼向絕路，之所以造成現在這個局麵，要怪，隻能怪你自己。
“所有的皇帝，隻讓人們看到了皇家的體麵和尊嚴，卻用血腥和殺戮掩蓋了皇家的肮髒。”顧如風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