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雖然極力的想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但是那話語卻還是可見一絲顫抖。
雖然韓無晴此時躺在這裏不關她的事,而是於微做的,但剛才那一刻,她卻是想要她的命,而且,不知為什麼,對上她那雙眸子的瞬間,她忽然有種一切被看穿的感覺,那目光裏的冰冷,是她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剛醒。”
估計是昏睡了這麼多天,也燒了這麼多天,所以韓無晴吐出的這兩個字顯得異常的沙啞,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刮過的難受,而且她的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僅僅才說了兩個字,她卻忽然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雖如此,但她麵上卻一點也沒有顯現出絲毫的不對勁來,整個人雖然依然免不了帶著虛弱,但那雙黑眸卻是直直的注視著眼前的秦天箏,她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真個人卻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秦天箏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微微的牽了牽嘴角,使臉上那僵硬的表情變得柔和起來。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都不知道這幾天可把我們擔心壞了。”
她輕輕的說著,話語裏帶著一抹試探,看著韓無晴那沒有任何異樣的麵容,她想,剛才她的話她應該沒有聽到吧!
“是嗎?”
韓無晴聞言嘴角彎了彎,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我也以為我自己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來。”
她說著垂了垂眸,隱去了眸裏那轉瞬的情緒,然後抬眸,目光再次落在秦天箏身上。
“秦天箏,你剛才為什麼反應那麼大,是不是我把你嚇到了。”
“啊……沒……沒有啊!”秦天箏幹幹的笑了兩聲,“我隻是看你突然醒了,一時間太驚喜了,對,太驚喜了。”
“是嗎?”
秦天箏的話落,韓無晴狀似不經意的低喃,但是那話卻是可以讓秦天箏聽得一清二楚。
“我以為你是驚嚇呢!因為你剛才的表情很像以前我隔壁住的一個偷了別人東西的小孩,那時候他被我抓住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是和你現在一樣的。”
韓無晴的話似乎突然扯得有點遠,但秦天箏聽聞那瞳孔卻猛然一縮,握在身側的手死死的拽緊。
她的這話是知道了什麼嗎?可是為什麼不直接點名,心裏閃過疑惑,秦天箏抬頭開口,“我剛才好像看到顏酒酒了,我想你醒了她肯定很高興的,我去告訴她。”
她說著不待韓無晴回答,她便快速的轉身朝著門邊走去,但也就在她的手握在門把手上的時候,身後卻再次傳來韓無晴那雖然虛弱但卻帶著清冷的話語:“秦天箏,我想我們這次是最後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她的話落,秦天箏沒有轉身,但是那背脊卻明顯一僵,下一刻,她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來她的確還是心軟了,要不然,是不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伴隨著那開合的門聲,韓無晴那沉重的眼皮緩緩的閉上,隻見她那剛才臉上所有的鎮定和偽裝此時全都消失,隨即換上的卻是一臉的淒楚和沉痛。
是呀,她還是太心軟了。
病房門外,秦天箏剛打開門出去,卻正好撞到了正走過來的顏酒酒。
“秦天箏,你怎麼會在這裏?”
看見她,顏酒酒心裏下意識的閃過不妙,來不及去看匆匆跑走的秦天箏,她趕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然看著那床上好好躺在的韓無晴時,她心裏頓時鬆了口氣,但緊隨卻發現了不對。
“酒酒。”
而也就在走近的同時,那閉著眼睛的韓無晴再次睜開了眸子。
“念……念念,你醒了。”
顏酒酒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但下一刻,她人卻已經朝著那病床上的人撲了過去。
“你可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把我快嚇死了。”
就算再極力的想要忍住,但眼眶裏卻是瞬間熱淚盈眶。
“我沒事,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韓無晴輕輕的推開她,那雙沒有任何起伏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雙手抓著她的胳膊,她一字一句的開口:“秦天想,他,怎麼樣了?”
很是簡單的一句話,說出來,卻好似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隻見她一雙期待中帶著恐懼的眸子定定的看著顏酒酒,手裏的力道越收越緊。
腦海裏似乎還記得那時她昏迷過去,看著已經看不清麵容被推出來的男人。
那樣的他她從未見到,那個男人,不管何時何刻出現在她的麵前,他總是一副清冷而高貴的。
心,像是被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瞬間刺入,鮮血淋漓間,她卻好像什麼感覺也沒有,但全身那順著毛孔,順著血管,順著神經傳入大腦的痛,讓給她幾近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