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跟在金多多的身後,有些遲疑地說道:“小姐,今天就別去了吧,明天就是您大喜的日子,實不該再出門了。”
金多多頭也不會地說:“我明天是出嫁又不是去坐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今天是例行去無雙樓巡視的日子,她不認為有什麼理由不能去,婚事都由靖南侯府操辦,她隻要穿好喜服等著就行了。
“不是見不得人,隻是習俗如此……”別人家的小姐都是不輕易出門露麵的,自家小姐是不守這些規矩的,可成親畢竟是件大事啊。
習俗!見鬼的習俗!金多多在心裏暗罵。為了這個婚事,她和龍飛玉已經多日不能相見,孩子們要見爹爹也要專程去靖南侯府。如今還不讓她出門,真是如同坐牢。
可為了不讓小丫環擔心,金多多還是回過頭來耐心解釋:“今天是一定要去的,一來待我成親之後,商掌櫃就要離開了,許多事還要我來辦;二來明日之後我就是靖南侯府的世子夫人,自然也就不能如以往那樣常到樓裏去。”
“世子不是說以前怎麼過往後還怎麼過嗎?”
金多多笑笑卻沒有答她。麵對未來公婆的忍讓、未來夫君的疼愛,她又怎麼可能一點也不動心呢。做了世子夫人,有些事一定會不一樣的。
無雙樓的帳房內,商融和金多多對完帳,笑嘻嘻地說:“商融恭喜東家和靖南侯世子白頭到老、百年好合。對了,還有早得千金。”
金多多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前些日子都在煩惱被龍飛玉騙婚一事,竟忘了當年與商融之間的約定。等到婚事塵埃落定,這隻狐狸也是這般笑嘻嘻地提醒她二人之間的約定,說是等婚禮過後就要離去。那得意的樣子讓她懷疑騙婚一事他也有份。
“哼,明知道我做了世子夫人就不同以往,生意上的事隻能暗中打理,你偏在這節骨眼上拆我的台,我看你哪是狐狸,根本是個白眼狼!”金多多的話裏含著一絲惱怒,也含著一絲不舍。
商融還是笑嘻嘻的,沒有說話。幾年相處,怎麼可能一點情分也沒有,何況還有個幹兒子。隻是一想起自己當初是被一個小丫頭使計騙來的,這心裏就不舒坦。以後如果這丫頭還需要他幫手,一定要她三顧茅廬才行,當然是在他盡情遊玩之後。
商融出了帳房,來到了點心房,招手把丁叮當叫了出來。
“商大哥,找我有事啊?”丁叮當低著頭,手上還攢著一個點心模子。
“那事你還沒和東家說吧?東家現在就在帳房。”
“東家最近不都在忙嘛,我想還是婚禮過後再說吧。”
“傻丫頭,婚禮後我們就要走了,你自然要現在說給她知道,好讓她有個準備。”最好讓她再嚇一跳。
“那、那好,我現在就去。”丁叮當依然低著頭,臉卻紅了。說完轉身向帳房跑去,手裏還拿著那個模子。
商融看著她的背影笑了。
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這個傻丫頭可愛起來了?是在她紅著臉、捧著點心叫自己吃,還特意申明是給過錢的那天?不知道了,隻知道實在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金貓咪身邊,隻好帶在自己身邊了。
“你說什麼?”金多多訝異地看著這個一向隻會埋頭做點心的姑娘,“你說你要和商融一起走,還說他會為你付違約金。”
“嗯。”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有了“奸情”?看來交情還不淺啊,以至於死狐狸都變得大方起來了。
“叮當,你不是喜歡我家美人師父嗎?”
“啊!東家你可別胡說!司徒先生在叮當心裏是、是個仙人,可不能隨意唐突!”丁叮當堅定地說。
“嗬嗬,倒也是,過日子還是要找個大俗人。可是丁叮當啊,你就不怕被狐狸身上的臭味熏著?”
“東家又胡說!商大哥又不是真的狐狸,怎麼會有臭味?”
“怎麼沒有?滿身銅臭味!”
“東家!”
看到兩個朋友彼此鍾情其實是件令人高興的事,可金多多總覺得被狐狸擺了一道,心有不甘。本來還打算讓他逍遙一段時間後再重金請他回來,現在……
金多多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我拿你這個狡猾的狐狸沒轍,不等於說我拿這個單純的丁叮當沒轍。
商融坐在自己房裏,品著今年的新茶,想像著金貓咪無可奈何的神色,心情愉悅。
“商大哥!商大哥!”當丁叮當歡叫著衝進房時,商融的心情更加愉悅了。
“東家知道你要走了?沒刁難你吧?”
“商大哥,我不走了!”
“什麼?”
丁叮當沒有發覺商融的臉色變了,仍然喜滋滋地說道:“東家說她也早覺得讓我在樓裏做個點心師傅太委屈了,所以她自願毀了那份契約,不用我們賠錢。”
“那她一定是要你為她做些別的事情了。”商融知道金多多不可能這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