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外麵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再也耽擱不起了。
我轉身道:“快點,給我準備一套素衣,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他輕輕歎息,眸光突然變得堅定,沉聲道:“我要跟你一起走。”
他執著又幼稚,像個孩子,我突然覺得無耐,歎息著,在椅上坐下,“你跟著我隻能連累我,幫不了我。”
“那你要我怎樣?”他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十分痛苦的看著我,“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你就這麼走了嗎?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不管呢?清塵,別走好嗎?就算走,也讓我跟你一塊走。”
他聲聲置問,近乎哀求的關切,讓我的心絲絲抽痛,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就像紅淚說的,我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有毒的。
“你要去哪裏?”
突然,門外響起一聲嬌喝,隨即,一道翩躚麗影亟亟的走了進來,她戒備得打量著我,眸子裏隱有一絲仇恨,然後轉頭看向誠王爺道:“你要去哪裏?”
她再次問道。
夏侯君悅別過目光,冷冷的道:“用不著你管,回去。”
我尷尬得退到一旁,看來,這位就是誠王妃了,南靖大將軍府的二小姐,舉手投足間,果然有大家風範。
她臉上現出憂傷神色,並不轉身,隻用手指著我道:“我知道她是誰,她就是從前的皇後娘娘,臣妾知道你從前跟她有一段感情,可是事到如今,收留她回來換身衣服,吃點東西,這都無可厚非,可你還想收留她,還想跟她走,你可知道她現在有多危險嗎?你不怕她連累你嗎?”
我正要行禮,聽這樣說,臉上笑容不由得漸漸湮去,我訕訕的低下頭,有些愧對於她。
必竟,誠王爺現在是她的夫君,而我確實是個麻煩。
“放肆……”他大聲喝道,如驚雷滾過天際,不光誠王妃,就連我都嚇得渾身一震,從來沒有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印像裏,他總是溫文爾雅,看我的時候習慣性得會臉紅。
原來,他也有這樣暴燥的一麵,隻是從來不在我麵前表現出來罷了。
心內苦澀一笑,我緩緩垂下目光,
“不準你在這裏胡說,她不是什麼皇後,她隻是本王的一個朋友,今天的事你一個字都不能對外麵說,吩咐下人,告訴他們也不許將今天下午的事說出去半個字。”他冷聲道,半點情麵不留給她。
誠王妃突然冷笑起來,轉身走到我麵前,“你就是鬱清塵對嗎?你明知道現在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還要來找他幹什麼?你不是愛他嗎?那就應該快走啊,別給他帶來麻煩。”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話,訕訕的站起身,“對不起,我這就走。”
我無言反駁,對於她來說,我是個罪人。
“別走。”夏侯君悅閃身擋到我麵前,將我拽到他身邊,“別走,別聽她胡說。”
“我胡說?哈……”誠王妃猝然冷笑,有些諷刺的道:“王爺,你難道真想看到這個家毀在這個女人手裏嗎?她是太後娘娘費盡心思在找的女人,如果讓太後娘娘知道是你私藏了她,那後果……,你想過嗎?”
夏侯君悅不置一辭,隻想快點擺脫她的糾纏,拉著我就往外走。
我掙開他的手,轉身看著誠王妃,冷冷的道:“夫人請放心,太後娘娘是在找我,可是她也不是明目張膽的找,就算知道誠王爺曾經收留過我,她也不會把誠王爺怎麼樣的,最多,是能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找到我。”
我將話挑明了說,不想讓她心存憂慮,同時也想擺脫她覆加給我的罪名。
連累,麻煩,這些都不假,隻是由她說出來就變了味了,我覺得自己在她的注視下變成了狐狸精,專吸男人血的,是她們這種良家婦女深惡痛絕的那一種。
她冷冷的看著我,眸子裏滿含深意,仇視、恨意、不屑、諷刺……
我就在她這樣的目光下漸漸矮了下去,心頭湧上酸澀,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我向她微一福身,“夫人保重,我就此告辭了。”
“不是句句是理嗎?怎麼現在又急著走了?”剛剛轉過身,她諷刺的語聲便從身後傳來,無限諷刺的。
她慢慢繞到我身前,看看旁邊的誠王爺,再看看我,道:“既然王爺有心想要救你,那本夫人就成全你們,不過……”
她話峰一轉,未待開口,我便冷聲打斷她道:“不用夫人成全,我這就走。”
一刻都待不下去,在她的注視下簡直就是煎熬,我才不要在這裏住下去。
我轉身就走,夏侯君悅連忙拉住我,“清塵別走,等等我……”
“還是不用了,王爺就留在家裏陪誠王妃好了。”我冷聲拒絕,毅然絕然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