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把……藍鱷……怎麼了?”
古淳心裏還有一絲僥幸,因為藍鱷是他的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了。如果藍鱷真的被打敗,那誰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沉默。
仿佛過過了一萬年一般的沉默。雖然不知道實際時間過了多久,可古淳卻是度秒如年。在這短短的幾秒鍾裏,古淳的內心經曆了從希望到絕望的一個漫長過程。每過去一秒,他的心裏防線就崩塌一點。
這全過程,陳皓一行人還是一句話不說,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可古淳卻感到自己被丟進了萬丈深淵裏,他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不可能!你們這群混蛋!”他罵了出來,而促使他這麼做的並不是勇氣,而是絕望。這不是反抗,而是恐懼到了極點的慌亂。“不可能!你們不可能打得過藍鱷!他是無敵的!他會一口一個把你們全都吃掉!連骨頭都不吐!他……他可收了我的傭金!那筆錢是你們這種窮光蛋十輩子都見不到的!用那些錢來買你們的命,你們都該感到榮幸!你們這群……”
嗖。飛刀劃破屋子裏混亂的空氣,直刺在了古淳的胸口上。
陳皓斜著眼睛看了看醫生。
“很淺,沒有問題的。”醫生冷淡地說,“他太吵了,我刺了他的穴道,讓他說話小聲點。”
“你……你們……”
古淳一把拔出了那把飛刀,奇怪的是傷口並沒有多大,也沒有多疼,甚至都沒有流出很多血,隻是滲出幾顆血珠,並很快不再流血。不過,他卻感到自己的力氣正在迅速流失。自己就像一個被紮破一個洞的水桶,那活力之水正從自己身體裏流失。
“其……其實……我請穆……穆小姐來……隻是……隻是……呼……呼……隻是談談……談談生意上的事……”
古淳失心瘋般的狂躁也隨著他的氣力一起消失了。他內心的那份狡猾又再次占據了他。
“不……不信,你們問……問問穆小姐呀……”
古淳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的青光。他篤定穆嫣然此時已經哭得忘記了春曉秋冬,絕對不會說出半個字。
“門……門口那些守衛……是……是我的保鏢……我是個生意人嘛……難免要顧及……顧及自己的身家性命……”
古淳的小聰明是在是愚蠢得過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想靠著他那張笨拙的嘴巴為自己爭取一條生路。可是,沒有人會上他的當。在陳皓一行人看來,這古淳的言行實在與跳梁小醜無異。
古淳還以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是自己綁架了穆嫣然,不知道自己是要把生米煮成熟飯從而迫使她穆家與自己古家結盟,不知道門外的藍鱷魚和黑衣人殺手是自己專門派去對方他們的。
其實知道不知道這些,對陳皓一行人來說都不重要了。他們清楚,與自己拚命戰鬥的同類可能並不是古家派來的。不過,他們四個人都在戰鬥中不同程度地受了傷,這股子鳥氣要去找誰撒?當然是古淳。
“那個,既然大家都來了,又都是……都是穆小姐的客人……穆小姐的客人,就是我古淳的客人……各位不妨……”
古淳自顧自地演著。他一邊裝作寒暄客套,一邊伸出了右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可當他的手還沒有完全伸出去,之覺得手腕忽然間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那疼痛就像一隻咬人的螞蟻,瞬間傳遍他的全身。
“哇啊!”
古淳痛苦地叫喊著,沒有人,沒有手下能夠來救他了。他的手上被開了個洞,開出那個洞的不是別人,正是絲蛛,是絲蛛的蛛絲彈。
“媽的,把我們當傻子嗎?”絲蛛第一個壓製不住肚子裏的怒火。
說著,絲蛛又開始凝聚蛛絲彈。他舉起手指,準備向古淳逼近。這時,陳皓伸出左手攔住了他。
“大哥?”絲蛛有些疑惑。
陳皓沒有回頭回答絲蛛。隻見他伸出右手,在右手裏用蒼炎凝聚成了一把蒼炎刀。藍色的火焰發出陣陣躍動著的火光。火光閃爍著,照在古淳痛苦又恐懼的臉上,是他看上去更加醜陋。
沒有聲音。陳皓一揮手,仿佛像切開空氣一樣輕鬆。古淳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他沒有覺得疼,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輕了許多。不過,千分之一秒之後,疼痛感還是從他的下身傳來。他低頭一看,自己的兩條腿已經消失不見了。
“哇啊!!!啊!!!我的腿!!!啊!!!”古淳撕心裂肺地叫喊著。
屋子的另一邊,兩條人腿交錯著躺在牆角裏。上麵還燃燒著不滅的藍色火焰,那火焰越燒越旺,直到把兩條腿燒焦,變成一塊黑色的木炭。
“你接著說,我在聽。”陳皓冷冷地說道,與古淳的慘叫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