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裎說話永遠都是這麼無所顧忌,雖然會逗人笑,但也需要克製一點,這點洛晴已經說了她不下十遍,可她偏偏每次都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洛晴沒辦法,也隻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也希望日後不會因此而得罪人。
吃了夜宵以後,整個身子也暖和了不少,劇組裏的人們更加有動力,加快速度拍完了夜戲,不過古裝就是化妝,卸妝什麼的最麻煩,等回到酒店的房間已經是淩晨三點,而導演又通知早上八點起來拍戲,睡覺的時間也不足五個小時,作為演員確實夠累的。
堅持了十多天,即將迎來新的一年,洛晴趴在陽台上望著漆黑的夜空出神,今年是她第一次不在上海過年,也是第一次再也不能跟爸媽還有弟弟一起過年,心裏不免多了一些惆悵。
相比起來,王俊凱已經習慣了不在父母身邊的日子,因為他們總是忙於工作,所以從他記事起,每年過年,他爸媽就沒怎麼在家呆過,有一次好不容易一家人可以坐下來吃頓飯,結果爸爸接了一通電話後就匆匆忙忙的帶著媽媽走了,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
所以回不回家對王俊凱來說已經不是那麼至關重要的事了,現在他心裏有了洛晴,隻要洛晴在哪他就在哪。
回到房間裏,王俊凱拿出了自己出門在外也總是要隨身攜帶的一個小盒子,躺在床上,王俊凱用手來回撫摸著這個盒子半天才緩緩把它打開。
盒子裏麵放著兩張很舊的照片,一張照片已經舊的發黃,上麵是一男一女,女子手中還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兩人中間還站著一個小男孩兒,約莫五六歲的模樣,看著這張照片,王俊凱竟感覺鼻子有些酸酸的。
那個五六歲的男孩仔細看還真有點像王俊凱,但是照片上寫的時間卻是1999年拍的,按年齡來算,那個時候王俊凱才剛剛出身才對,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女的手中抱著的那個孩子是王俊凱,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又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爸,媽,為什麼你們對哥哥和弟弟都這麼好,可對我就這麼殘忍?就連拍全家福,你們都不願意把我帶上,你說我不夠出息,可現在我已經是tfboys的隊長了,為什麼你還不肯打電話給我?"碩大的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照片上開出一朵晶瑩的水花。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啊!你們對我不管不顧,也不多問,我有時候真懷疑我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兒子。"王俊凱心痛的把照片用力的握住揉成了一團,可隨機又把它打開放進盒子。
"少爺。"黑袍男子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疼痛,竟垂直的跪在了地上,陳海燕嚇得趕緊丟掉手裏的東西去扶她。
男子擺了擺手,"我沒事,老毛病了,幫我去把書房裏的藥拿來。"
"是。"陳海燕應聲跑到書房去拿藥。
男子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支撐到沙發上,這麼幾步路他就仿佛走做了一個世紀一般累,倒在沙發上再沒了力氣,頭一仰,寬大的帽簷就順著額頭滑落到後背,那張臉竟然和王俊凱長得一模一樣。
"少爺,把藥吃了吧!"陳海燕親自給他喂藥,跟了他這麼久,她知道一旦這個情況發生,少爺就會沒有力氣吃藥,如果不吃就會喪命,所以她也是在少爺第一次發病的時候知道自己的存在對少爺來說有多重要。
王俊風順著陳海燕的手把藥吞進了肚子,這些年他一直被這麼病痛煎熬著,要不是為了王氏集團,為了俊凱,他恐怕堅持不了這麼多年。
想當年,醫生對爸媽說的話他記得尤為清楚,那是在他十歲那年,突然在那個可怕的煉獄中昏迷不醒,等他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他偷偷的跑到醫生辦公室聽到了醫生對他爸媽說。
"王先生,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你兒子的垂體中有個血腫,現在還小,麵積不大,但也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有壓迫到重要神經的可能,到時候就回天乏術了。"
王俊風記得那天爸爸很生氣,非要讓醫生救他,說是不救他就拆了醫院,確實他爸爸有這個能力,但有很多病症是當今醫學上無法解決的,就比如他這個,血塊接近小腦,手術風險極高。
如果不動手術,任憑發展,幸運的話可以多活個二十或者三十幾年,一旦手術,一不小心命就沒了,不會有任何挽回的餘地,所以他們必須做出選擇。
那一刻是王俊風自己選擇了放棄手術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鼓起的勇氣說出了這句話,當時的醫生很震驚的看著一個年僅十歲的孩子做出他人生中最關乎生命的決定。
隻是至此以後,王俊風一旦頭疼就每次要用藥物來克製才行,他也試著自己去忍受這份痛苦,不想依賴藥物,但這也隻能是幻想。
吃完藥,總算是稍微恢複了力氣,陳海燕將他扶坐起來,"少爺,現在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