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虎給其幹兒子的命令是,伴裝主力,拖住白俄兵,一旦城裏打響,自個兒爬起來帶隊就往密林裏竄。
他算定,要麵對麵地與武裝到牙齒的白俄兵幹,自己也未必是對手。
白俄兵可是訓練有素的正規軍人,打起仗來又凶又狠,犯不著與其硬拚。
但講到鑽山竄密林捉迷藏消遁,白俄兵就隻能甘拜下風了。如此,將白俄兵吸引到山林後,張宗昌的大本營就隻剩下了中國兵。
至於張宗昌的中國兵,一隻虎與其較量多年,早就不放在眼裏。
媽拉個巴子,那些也能叫兵哩?
整一群穿軍裝的農民罷了,除了一身蠻力,屁也不懂。可這世界上,有時,事情的發生就是巧合,而且還真令人啼笑皆非。
話說夜晚降臨,你我雙方都按各自的設想和計劃,作好了準備。
一隻虎率領的近三百個悍匪,悄悄逼近張宗昌大本營時,其幹兒子也率隊進入了埋伏草地。
隻見眾匪往茂密的蒿草中一蹲,就沒了身影,而且安靜巧妙,莫說借著夜色的庇護,即便是大白天在人的眼皮底下,你要不細細瞅看或撥動,照樣絲毫不知。
偽裝,是土匪千百年來賴以生存的基礎。
也是吃這碗飯最基本的手段。如果連偽裝也不會,天下土匪早就絕了跡;中國東北的係列傳奇裏,就少了最精彩最耐讀的章節。
當米沙和聶洽耶夫領著一百餘人,悄悄進入草地邊緣時,早被一隻虎的幹兒子和其部下的槍口,瞄了個準之又準。
如果不是一隻虎原先有令,其幹兒子的任務是設伏引誘,不是阻擊的話,米沙和其部下,已經非死即傷,潰不成軍。
土匪除了偽裝,其生存的另一個必殺技,就是槍法精準。
這固然是因其軍火來源有限,更由於是“土匪”這個行業的巨大風險係數所逼,在此不必細述。
而聶洽耶夫被毒蛇鑽進褲腿時的慘叫,又讓隔岸觀火的眾匪們捂嘴竊笑不已。哪知還沒笑完,聶洽耶夫從自己褲腿曳出的毒蛇,被猛的一下扔了過來。
一道彎曲的黑影劃過,不偏不倚,恰好掉在了幹兒子的頭上。
幹兒子一看,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
這種細如草繩斑斕如花三角型蛇頭的小蛇,就是東北綏東地區令人談蛇色變的“半步倒”。顧名思義,被它咬了,行不上半步必斃命。
實際上也就是說,被它咬住之時,獵物就已經死了。
其毒見血封喉奪命之之快之猛,實在罕見。
有一次,幹兒子和一隻虎外出歸來,行至距巢穴一裏路時,不慎與一隻覓食的大灰熊,窄路相逢。眾所周知,熊類中尤以灰熊性情狂暴,攻擊性特強。
這經過漫長冬眠後饑腸轆轆的灰公熊,更是凶猛異常,狂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