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自己開錯了話題不知如何退場該如何是好之時，蕩月臭著一張臉拉開簾子走進來。我和仙諸同時看向他，我把食指豎在嘴前，低聲說：“走路小聲點，小愛還在睡。”
蕩月見我和仙諸坐得這麼近，臉不禁又臭上幾分，又因著我提醒的緣故，不得不把腳步踩輕一些。
“弦兒，金雀娘娘來了。”蕩月壓低嗓音，我和仙諸還是把話聽得清清楚楚。
仙諸仍舊細細端詳著小愛沉靜的五官，嘴角淺淺帶著笑，幾百年沒見，他恐怕一時之間也難將自己的女兒看夠。
我點了點頭，起身準備隨著蕩月一同出去。
仙諸突然從後麵拉住我的手，我心神一動，回頭呆呆看著他，他淡淡說：“早點回來，小愛醒了要你。”
“嗯。”我慌亂的點點頭，急忙跟出去。剛才那一順，我竟有心亂的感覺。
蕩月靜靜看了我好一會兒：“弦兒，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嗯，屋裏太熱了，屋裏太熱了。”我拉起袖中用力扇了兩下，咂咂嘴，“好了，金雀娘娘在哪？快帶我過去。”
蕩月從我緋紅的臉頰上回過神來，沿著種滿小花小草的木廊往桃林裏的石桌走去。
老爹不知到哪處閑逛去了，他平時霸占的小石桌此時金雀娘娘正坐在那裏，蕩月先前沏好的一杯茶正冒著嫋嫋白霧。
我坐過去，露出桃月暖陽的一抹笑，金雀娘娘稟去兩側的仙婢，請我坐下。
依舊撥薄如蟬翼的一層紫紗，裏麵穿著華麗的雲錦袍裙，溫儀而莊重。
靈玉釵在雲鬢間輕輕晃動，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和藹卻不顯輕浮。
見她用指尖拈起茶盞輕輕呷了一口，我亦學著她的模樣拈起茶杯，小口抿進一口茶，笑著問：“今日天冷霧大，不知金雀娘娘從鍾秀隱遠道而來是為何事？”
“弦妹妹何必這般見外，因著江央你也應該喚我一聲姐姐的。”
“既然娘娘已將虞弦看做自家妹妹，那虞弦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抿一嘴笑，“不知金雀姐姐今日到妹妹的上善棲是為哪樣事？”
“姐姐今日來拜訪妹妹是想知道妹妹將那日姐姐提的事思考的怎樣了？”
“啊？姐姐說的……是哪樣事？”
“就是南歌那件事。”
我一下想起來這事是關於南歌的哪樣事，方才的笑不禁冷了幾分，鄭重地看著金雀娘娘：“金雀姐姐的好意虞弦心領了，就別去虞弦如今桃花女神的身份不說。江央也是金雀姐姐的親生弟弟，虞弦隻想用餘下的時間好好補償他。”
“可江央知道你為了他這樣懲罰自己，他也會心疼你的。”金雀直直看著我，眼裏閃著淚光。
我無力閉上眼睛，每次說道江央，都會耗盡我的力氣。
“你是位好姐姐，但我自己的選擇，我會堅持下去。”
金雀不再說話，目光逐漸由我身上移到我身後，直愣愣的沒有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