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接到的電話是金老板打來的,說改主意了,對我手機裏的照片又發生了興趣,願意跟我再談談。我當時一看時間都愣了,那可是夜裏四點多啊。真是讓人羨慕,除了當老板外,沒有什麼職業能玩到夜裏四點還日進鬥金了。
醒來都中午了,整理了下準備出發。我想了想,還是把黑蠻帶上了。人出門在外,多安個心眼才不會吃虧。黑蠻人傻路子野,常人都怕他三分,帶上他有安全保障。聽說金老板是混社會出身,別到時候把我給剪了。約定地點是在百樂門中心等車子接送,我們走到安源路的時候,我手機接到一條短信,看了看是二鬼發的:“有幹貨,發到你郵箱了,看了給個話,做不做隨便你,看完立即刪掉!”
多半又是什麼偏門生意,不過用到email就有點神秘了。我正想打開郵箱,就看到一輛紅色跑車從前麵巷子裏殺出,帶著刺耳的油門轟鳴聲往前開去,緊接著是一陣更加刺耳的急刹車!我一看,乖乖,出車禍了!連忙拉著黑蠻衝上去圍觀。
一名戴黑超的妙齡女郎穿著一身紮眼的服飾衝出車門,指著車前的兩個男人道:“你們會不會走路啊,睜眼瞎嗎?”女郎大概有一米七左右吧,臉型發型身材皮膚都是高水準,由於看不到眼睛我暫時給打85分,我在想待會有沒有機會看她摘眼鏡,然後再酌情加減分。
這時候一個中年眼鏡男已經趴在車燈上,抱著腿哼哼唧唧地呼痛。另外一人身材高瘦,梳著中分,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急急忙忙地檢視同伴的傷情。地上散落著兩個公文袋,看來兩人正要去什麼地方辦公務。
很多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上來,不一會把車圍了個嚴嚴實實。群眾一般都仇富,也都同情弱者,大家都對著黑超女郎指指點點。梳著中分的瘦高個大叫道:“老師!老師你怎麼了?老師!我們要去災區救助幾百個輟學的孩子啊,你難道要拋下他們嗎!”他緊接著朝向黑超女:“這位司機朋友,我們時間緊迫,也沒時間討價還價了,你賠我們5000塊,讓這個世界減少幾百個無辜的文盲吧!”像念劇本一樣的,順便捋了捋亂掉的中分頭。
我擠上前去,看見那個“老師”故意把褲腳撩了起來,一隻右腿被撞得腫脹起來,象一根特大號的香腸,極是恐怖。瘦高個蹲下身抱住那“香腸”,哭喊道:“老師……你的腿!怎麼這樣了!您還有幾十裏的山路要走呀!”
“呸!演戲給誰看呢,我才不上當!”黑超女氣憤的說。“你們讓不讓,我可要開過去了!”
那受傷的老師卻“砰”的一聲摔倒地上去了,又慢慢地爬到輪胎下麵,仰麵攤開抱著輪胎,看來是鐵了心死纏爛打了。我暗想這一招可真損,就算找相關部門解決協調,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了。
黑超女撇了撇嘴,摸出一個電話,看樣子是有背景的,但她打了一會,也沒有打通。
黑蠻拉我的衣服,“幹保保,你手機響了。”我連忙摸出手機,就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你是宋遲嗎?趕緊給我過來,青石橋這邊!”我一聽有點蹊蹺,然後抬眼對比黑超女的神色,心裏樂了,心說怎麼這麼巧。
原來眼前這女郎,就是金老板派來的司機啊。我還以為找什麼大靠山呢,找我這泥菩薩有什麼用啊。
我擠開人群,走到前麵。“你就是金老板的司機嗎?宋遲就是我。”
黑超女說:“這兩個神棍在這裝難民呢,你快給我打發了。”我心說這女的少根筋還是怎麼的,幹嘛攤上我啊,你家老板在這河陽市還有什麼不能辦的嗎?
不過剛才這幕我看得清楚,論理我是該出頭的,而且在女人麵前我很難退縮,更何況又是這麼個高得分的女子。憑良心講我給女人打分挺嚴的。
我在車前裝模作樣地繞了兩圈,點了根煙,忽然向那灰衣男子說:“朋友,你身份證掉了!”他忙低頭去看,我搶先一步把地上的身份證撿起來,大聲念著:“居仁縣北良鎮黃河村六組22號,趙學文,是你嗎?”他忙伸手來接,我說:“慢著,這裏出現了一場惡劣的交通事故,這可是呈堂證物,我得先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