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平靜的夏日午後,男生宿舍樓忽然傳出一聲驚叫,撕心裂肺,喊叫的人似乎正在經受著莫大的恐懼。
伴隨著那聲驚叫,一個男孩從夢中醒來。他渾身顫抖,額角上帶著冷汗。他已經不記得剛才夢到了什麼,但身體刺痛,耳朵裏還嗡嗡作響。床邊站著幾個年齡和他相仿的男孩,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他。
其中一個問:“陳免,你怎麼了?”
剛醒來的男孩勉強搖頭:“沒事!大概是夢到了什麼。我……我這是在哪兒?”
“在宿舍啊,唉!大概你睡懵了吧。”
那男孩這才漸漸清醒過來,但目光還有些呆滯。剛才究竟夢到了什麼?他在苦苦思索。
他的夥伴們好心地拍拍他的肩:“到吃飯的時間了,跟我們去飯堂吧,晚了可沒東西吃。”
四個男生沿著校道往飯堂走去。
大眼睛的男生名叫陳免;身材高大的叫張重;在他們身後,表情靦腆,說話有點口吃的叫麥不同。走在最後的一個叫劉水,此人的形象頗為引人注意,如果學校規定留長發的男生會被開除的話,劉水已經被開除了一百次。他還經常有意無意的甩一甩自己的長發,似乎很以那一頭長發為榮。這四人都是入學不久的新生,現已結成了死黨。
路過女生宿舍時,頭頂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嬉鬧聲,四人不約而同一起抬頭。
根據魔鬼留下的定律,隻要有年輕女人的屋子開著窗子,就一定會有男人朝裏看。
此時正值九月,天氣炎熱,人們穿得單薄。
陽台上,有不少女生穿著薄外衣正在有說有笑。平時便有男生故意繞遠,吃飯打水都從這陽台下經過。
陳免眼睛一亮,隻見陽台上閃出一位女生,穿著近似泳裝的蕾絲邊緊身短上衣,正伸出胳膊去搭衣服,那細長的一截玉臂,白皙無比,瑩瑩生輝。
陳免忍不住歎道:“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麥不同看了陳免一眼,“陳老弟,你在留意哪枝紅杏啊,哈喇子都流半尺長了。”陳免眼睛還是死盯著那女生不放,恰好那女生此時低頭,兩人目光相觸,女生滿麵通紅,低聲罵了句“色狼”,便縮回去了。
陳免還呆呆地盯著窗口,其他幾人趕緊連推帶拽把他帶走了。
張重搖頭苦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互相理解。不過……雖說是同道中人,這位老弟卻顯得更加花癡一些。”
陳免隻是暗道:“奇怪,這女孩……好像在哪見過。”
四人繼續前行,與一隊戴著安全帽的人從擦肩而過。那幫人皮膚黝黑,肌肉發達,有的扛著大錘,有的推著小車。
麥不同問:“這些人是什麼人?”
劉水說:“咱們學校還沒有完全竣工。預計要蓋九座宿舍樓,現在蓋了三座,學校先讓咱們住進來,一邊授課一邊施工。”他又指指不遠處的一片鐵絲網和柵欄:“那後麵是工地,正在挖地基。剛才那些人是工地上的建築工。”
正說著,地基方向傳出一片驚叫,有人大喊發現了什麼。接著,不少人向地基方向湧去。
麥不同問道:“出事故了?”
陳免搖頭:“不是,那些人臉上表情是驚奇中帶著狂喜,不像是出事故。”
張重道:“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隻見工地上還有幾個穿白大褂的人,頗引人注目。其中一個端著擴音器,喊道:“諸位同學請注意,我們是文物局的,請大家後退,以免影響我們工作。”
人群嘩啦一下退開,陳免等人踮著腳尖向前望。隻見其他那幾個穿白大褂的,拿著小巧的工具,在這裏挖挖,那裏敲敲。
“他們在確定挖掘範圍。”陳免低聲道。
劉水點頭,若有所思。
“什麼範圍?”麥不同傻嗬嗬地問。
“他們自稱文物局的,那麼他們現在正在文物發掘。測定挖掘就是測定文物埋藏的具體位置。”陳免解釋道。
一聽文物,眾人來了興致。張重低聲道:“會不會很值錢?”
陳免道:“文物局的人表情鄭重,可能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此時,不知發生了什麼,前麵的人們忽然發出驚呼。四人趕緊伸長脖子去看,恨不得立時變為長頸鹿。隻見工地上一名白大褂小心翼翼地捧了件東西出來,那東西幾尺長,從形狀上看是柄寶劍,上麵的汙穢還沒去除幹淨。拿擴音器的人卻不怕髒,伸手接過,用刷子小心地拂去上麵的塵土。
灰塵一點一點被清理掉,寶劍的樣子也漸漸清晰起來。那劍似是青銅質地,劍身上有兩道血槽,劍柄上鑲嵌了一些花紋,吞口處則是個龍頭形狀。
那人忽然一顫,原來那劍太過鋒利,當刷毛經過劍刃時,隻是輕輕碰了下,卻有幾公分長的一段被削斷了。輕風過處,那被削斷的刷毛紛紛飛散開去,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