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陳免才清醒了過來。
一個男人正站在他身邊。那個男人一見他醒了過來,大喜道:“太好了!那個男孩子醒過來了!隊長!你快來看看哪!你救出的那個男孩子醒過來了!”
陳免吃力地抓住他的手,問道:“那個和我一起的女生呢?”
幾個月後,首都國際機場。
陳免站在平坦的地麵上,他身後就是剛剛落成的機場三號樓,那大樓極具現代氣息,造型美觀,一塵不染。
他卻無心欣賞。
當日,因造型問題而被尚蘭戲稱為“鬼樓”的資料室,成了一片廢墟。而從廢墟裏逃生的,隻有陳免和尚蘭二人而已。廢墟將張重等人的屍身都埋在了地下,連同那柄造型怪異的劍。
不知是不是由於地殼變動的原因,大棚那邊也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個深坑處出現了巨大的裂縫,將整塊血隱碑都給陷了進去……
所有的一切都被掩埋,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媒體,也對此事隻字未提。
陳免因為骨折,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而尚蘭則躺了半年之久。
而且今日的尚蘭再也不會是以前的尚蘭了。尚蘭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經常會癡呆呆的看著窗外,連吃飯喝水都要別人幫忙才行。醫生說,她可能再也不會哭,也不會笑了。
尚蘭的父母從美國趕了回來,要把尚蘭接到那裏去接受療養。
再有幾分鍾,飛機就要起飛了。
陳免呆呆地看著停機坪上那架銀色的鋼鐵天鵝,它正在緩緩地向跑道移動。尚蘭就坐在那架飛機裏,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得到自己。
“再見了,尚蘭。”他心裏默默地說。可是,自己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見到她麼?隻有天知道吧。陳免隻覺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仿佛地球上所有的鉛都被灌了進去。
飛機抬起了頭,呼嘯著,在身後拉起一道白色的痕跡,最後,消失在遙遠的天邊。
“尚蘭,我會等著你。”他捏了捏脖子上的護身符,“我當著方笑的麵發誓。我會永遠永遠等著你。”
我們的心永遠在一起。不光是你,還有大眼睛的方笑,還有那個愛說愛玩的劉水,還有不苟言笑的方警官……還有古校長……
他戀戀不舍的盯了天空好久,風將他的衣角微微揚起,他的整個人靜立不動,宛若一尊石雕。在陳免的心裏,多麼希望那架飛機可以飛回來,他和尚蘭可以重新聚在一起。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直到如血的暮色染紅了他的衣服。他終於轉身,離開了。
夕陽把他的影子拖得好長好長。
花謝花飛花滿天。濃濃的秋意裏,白天紛紛攘攘的街頭,此時也已變得落寞。華燈初上,凋零的花瓣從枝頭滑落,輕輕拂過他的麵頰,陳免悵然夢醒,抬起頭來。
暮色中,隻見一隻白色的蝴蝶從身前飛過,頻頻地向他點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