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村再次天亮的時候,整個村子都在忙著老村長的喪事,村醫顧餘生背著手踱著步子從老宅裏走了出來,與現任村長姬嗶嗶撞了個滿懷。
“庸醫!”姬嗶嗶低聲咒罵了一句,也沒看顧餘生一眼,彎腰從他旁邊鑽了進去。顧餘生嘿嘿地幹笑了兩聲,便無所謂地搖搖頭往大院門口走去。
大院外從早上五點多雞鳴村的第一隻雞開始打鳴的時候,就有村民陸陸續續地過來了,老村長去世的消息是今天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傳出去的。因為雞鳴村是女權主義比較集中的地方,女人們每天絮絮叨叨聊個不停,男人們也不敢有怨言。當然,老村長去世了大家跑得比什麼都快,甚至衣服都是匆忙中穿好的,原因除了老村長在世時功德無量深受雞鳴村村民愛戴,更多的是女人們八卦的天性和對村長位置的覬覦。
可是,來了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因為老村長去世的前幾分鍾認命了雞鳴村最年輕漂亮的姬嗶嗶作為新任村長。不服的人有很多,但礙於老村長認命的時候有好幾個人在場作證,大家隻得背地偷罵不敢明著表示不滿。
或者,還是有那麼幾個出頭鳥,比如才進門的白開心。白開心人如其名,對什麼事情都充滿希望,結果到最後還是白開心一場。就像此次繼承村長之位,她本來是誌在必得的,先不說她是老村長的親侄女,她本人在雞鳴村的號召力也是極強的。何況,白開心長得妖豔,很會蠱惑人心,村裏好多結婚或者沒結婚的男人,都偷偷垂涎過她。
話是這麼說,可白開心是看不上這些男人的,一沒錢二沒權,就連長相也是一般一般。她風風火火地衝進老宅,姬嗶嗶正在給一孩子喂奶,由於姬嗶嗶沒有結婚,自然沒有奶水,村裏沒有奶瓶這個東西,她隻得弄了些米糊用小勺子喂孩子,所幸這孩子八九個月了,也能吞咽。
“喲,這是誰的野種啊。”雖是問句,可從白開心嘴裏酸溜溜地說出來,明顯的陳述句,顯然是給姬嗶嗶扣了頂大大的帽子。
姬嗶嗶沒有理會她,這個時候她的心思自是不在白開心身上,任憑她怎麼奚落自己,她都不放在心上。老村長對她的好她是知道的,但可能欠考慮把整個雞鳴村臨時交給她,完完全全地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而且,還留下了這個還不到一歲的孩子。
白開心見姬嗶嗶一直沒有理她,自討沒趣,但她哪能就此罷休,一跺腳,聲音又提高了幾個分貝:“姬嗶嗶,你是怎麼把村長這個位置騙到手的,憑什麼!”
這樣的音量連姬嗶嗶懷裏的孩子都被驚醒了,不由得哭鬧起來,姬嗶嗶這才有了反應。但姬嗶嗶的性格也不是柔弱不堪任人擺布的,老村長說正是因為她有魄力有擔當才敢把村子交給她。先輕輕拍著孩子把她哄好了,才正眼看向白開心,雖然笑著的卻看不到笑意。
“想必你又白開心了吧,老姨這名字起得好,怎麼那麼有預見性呢。可惜啊,有人雖是老村長親侄女,卻沒有能力,自是不能管理整個雞鳴村的,咱們雞鳴村可是有七八百號人呢,有人光靠打扮和勾引,能有用嗎!”姬嗶嗶語氣淡淡的,說完抱著孩子直接起身,留下白開心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哼,姬村長,這個位置我不要也罷,你就留下來好好養雞吧。這大好的青春,我還怕,荒廢了呢!”可是,姬嗶嗶已經走進了房間,這句話正好被再次進屋的顧餘生聽到。
“白小姐為什麼如此火大?老村長的葬禮籌備,你不去幫忙嗎?”
“幹你何事,庸醫!”白開心白了顧餘生一眼,走出了老宅。
顧餘生這下惱了,看來這雞鳴村的女人脾氣越來越大了,老村長生老病死很正常的事情,這也能怪到自己頭上,什麼庸醫,這屎盆子淨往他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表人才的顧神醫身上扣。這兩個女人,真是瞎了眼。
“喂,姓顧的,你來幫我看看孩子怎麼了?”顧餘生才在心裏誹謗白開心和姬嗶嗶,姬嗶嗶就毫不客氣地開始叫他,原本他是不願意理的,可不小心抬頭看見她懷裏的小孩臉蛋紫紫的,而且像是哭累了沒什麼生氣,便皺著眉頭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姬嗶嗶看他認真的樣子,還挺帥的,語氣稍微好了一點:“剛才抽抽餓了,給她喂了點米糊,過了一會她就開始哭,我看臉色不對,忙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