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28 章說好的承諾(1 / 2)

淘氣的天使不小心碰碎了上帝的咖啡杯,濃濃的黑色染遍了天際。星空熠熠,浩淼如海,置身於清冷的夜,望著融融月光靜靜地流淌,鋪陳著一地的溫柔。此時此刻,有多少人正思緒飄飛,追憶過去,卻在忽然之間發現,鬥轉星移,物是人非,自己遺失了太多美好而溫暖的東西……

候鳥會隨季節的變遷而遷徙。人的心緒卻也不過如此,在諷刺變色龍的時候,大抵是不知道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這些都是可笑至極的。可是王源卻把它們當成哲理。王源讀不懂,也不願意去明白。他害怕他一旦明晰,美好而溫暖的世間於他眼中,會在頃刻間瓦解,碎成一塊一塊的肮髒和絕望。

每日清晨早起,王源總是揚起一抹幹淨而靦腆的微笑,淚眼婆娑地祈禱上帝給予他一個新的伊始。太陽每天都是新的,可舊在王源身上恣意蔓延,他能是重生的自己嗎?

當蒼穹被比海水還要深刻的濃墨水染透時,王源會把台燈調得十分光亮。透過玻璃窗,他看到一隻隻不諳世事的飛蛾想破窗而入。王源暗笑它們的無知。飛蛾撲火是一種自掘墳墓的表現。然,他很快便凝固笑容。王源又何嚐不是一隻自生自滅的飛蛾?他被束縛著,刻意去改變自己,最後連自己在照鏡子的時候也不願意承認鏡片折射出的那個笑顏僵硬的男孩會是自己。他總是想:飛蛾,飛蛾,你告訴我,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對麼?

每天都有小山似的文件要處理;每天都會看見吳千璽會心而溫暖的微笑;每天都能聽見她們在談笑風生;每天都可以感受到別人投來或關懷或鼓勵的目光。

飛過的小鳥會為他啼唱;跑過的小狗會友好地舔舐他的鞋子;路過的人會給予他存活的勇氣。

這個世界是多麼美好。王源要是在酣睡中,請不要喚醒他。這夢境讓他窩心,不願醒來。在夢中,王源拾到了關於過去美好的回憶,他看到了他們在繁花落盡處微笑地對望著,他聽到了牧師為他們唱起一支神聖的教歌,他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尋覓的春意盎然。若能長久地躑躅在這繁花盛世,想必王源甘願折去生命的三分之二的零頭來換取。

冗長的夢境,盡頭是一座四周開滿鮮花的城堡。王源歡快地跑過去。看到一隻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從層層漣漪中飛出來,它們分別給予了希望、美好、溫暖……而她——王源的小公主——吳千璽,就佇立在花叢中,有著白雪公主般溫柔的笑容,憐愛地看著他。吳千璽此刻若是張開懷抱,王源斷然會毫不猶豫地撲擁而入。

王源見證了這麼多年的顛沛與流離。太多太多地哀傷襲卷而來,他措手不及,不知道該怎麼去抗拒,最後全身傷痕累累,隻剩一具連自己也會厭惡的皮囊。

王源學會麵無表情地聽別人叨叨絮絮說一些不著邊際的空話,甚至學會煞有介事選擇拒絕女生的請求。吳千璽說過他是一隻難以接近的刺蝟,總是以防禦的姿態豎起身上一根根刺,不經意間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王源身上的刺,硬生生紮入體內,疼痛難忍。他卻終究沒有哭出來,傷痕風幹了我的淚水,一切皆為幹涸。

他也曾親手撚斷與過去有關的一切記憶。或悲憫或歡愉,但都已被他故意淡忘。歲月荏苒,年輪蹉跎。 他想:在未來某一天,我偶然於某個街角遇見親愛的她,我會眯起眼,努力回想眼前這個對我微笑的女孩是誰。

可是,假若他決意要忘記某些人某些事,王源還能記起來麼?

依稀記得,春天窗前的第一抹綠慢慢延伸時,他正在寫寂寞的文字,這似乎奠定了他一年的命運。春天的風很柔和,天空很藍,白雲很飄渺,當時的心情也很清澈,陽光很溫暖的灑進心裏。還有天空裏的風箏,一直高高地升在他的心裏。春天真的很美好。

繼之是轟轟烈烈的夏天。初夏的記憶埋葬在換來換去的教室裏,還有壓抑的氛圍。激烈的競爭,讓每個人喘不過氣來。但是離別的感傷,似乎更加酸澀。

這樣的一段往事,就像綿綿的梅雨季節,陰鬱著臉的天空,太陽早早退場……用大量的時間回憶著,卻發現在那些大片大片的空白裏,竟找不到一個重要的人。 他總是以為自己是會對流失的時間和往事習慣的。不管在哪裏,碰到誰。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 展望。回顧。祭奠。憧憬。

曾經的,過去的,好象都已經灰飛煙滅了。如同一場舊電影,黑白的影象中。。。模糊不清卻又讓人聽著很舒坦的嗓音,柔柔的帶一點慵懶。。。漸漸。。。黑白幻滅,越來越淡,直到,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