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
夾溝灣一處泥濘的小道上,我和瘦黑子兩人正頂著冷風行走在荒郊野外上,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不是這年頭有導航這玩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走。加上這十月份的天氣,微微有些寒冷,濕氣略重。我們倆並沒有叫王清,這小妮子一看就是闖禍的料,而是帶了另外一個精壯的漢子。
他叫老彪,是前幾年和我一起當兵的隊友,服役滿後上頭也沒安排工作,一肚子的怨氣就去做了黃牛的買賣。倒是在嘉蔭這一帶的火車上闖下了名頭,這小子唯一的優勢就是狠,智商有點捉急,找他來主要是做苦力的活,更重要的是這小子在部隊的時候也和我見過不少靈異的事。
夾溝灣這地方是個死村,聽說前些年發生了一場災病,本來就幾百號人口到最後死的死走的走,最後就剩下了老弱婦孺,估計也已經塵埋黃土之下。所以來的時候,我還特意準備了些藥物,誰知道去了一趟會不會得病回來。
我看了眼前方,小道兩邊的山溝,密林遍布,離村子還有幾百米的地方,但一路上到處都散落著冥紙和黃符,花圈和紙人等散落一地,瞅著有點詭異。或許是很久沒有人氣,所以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
瘦黑子一路上都在抱怨,我一看就來氣,怒罵說:“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抱怨,不然趁早滾回村裏。”
這小子立馬一副委屈的表情說:“你也不教我點本事,我老娘就我一個兒子。”
這話說的我沒法反駁,說實話,風水道術這玩意其實還是要看人,機緣不夠,智商不夠學啥都沒用。我也不是不想教他,而是時機未到,搖搖頭也不再說他。老彪倒是和瘦黑子聊得來,兩人你打我鬧的挺歡快。
等到了夾溝灣前,隔著一片荒廢的田地,大老遠的就看見裏邊一片建築,帶有明顯的明清建築風格。走近一看,村口立著個石碑,風化的嚴重,隻能依稀辨認出“夾溝灣”三個字。
我們三都清楚這村子的來曆,看那陰森森的屋子,破舊的門窗,還是讓人不寒而栗。瘦黑子問我這地方有沒有鬼,我讓他去問老彪去,隨後一看手表,天色也不早了,這一趟走得也累,於是在村子裏一間還算完整的大宅子內住了下來。
這一天下來,我心裏疑惑挺多,到底整的啥秘密,那柳先生和老幺他們是幹啥的,一通亂想也沒個思緒。沒辦法,和瘦黑子一起找了個角落歇息。村裏的夜晚一般都比較早,等到夜幕降臨,黑暗籠罩大地,我閉上眼迷迷糊糊間還沒過一個小時,就被老彪催醒指著外麵說:“子墨,別睡了,有情況!”
我一抹臉瞪大雙眼,透過門縫,外邊天色已經全黑,冷風從縫隙間飄進來,急忙問道:“咋的了,老彪?”
老彪神情凝重說:“有‘東西’來了,快拿家夥。”
所謂“東西”我一聽就明白了是啥回事,拍打瘦黑子趕緊起來,但這小子睡的跟豬一樣,愣是叫不醒,索性不去理會。掏起隨身的家夥,這裏邊可沒有啥刀槍,而是一些道家玩意,我這人不是啥唯物主義者,這麼些年下來也經曆過了不少的怪異事,加上幾年的學道,自然是深信不疑。
我彎著腰走到門縫邊一看,漆黑的夜色中,有兩道人影如幽靈一樣,漫無目的低頭行走。竟然是光著身子,瘦的跟猴子一樣。隔著太遠也沒看清長相,看那樣子好像在找吃的。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一翹。
這大半夜的,誰會出來,我扭頭眼神示意老彪,這麼多年戰友下來默契還是有的,見他拿了張墨線網出來,而後說:“待會衝出去,一定要抓住一隻。”
老彪疑惑道:“抓那玩意幹啥,不是沒事找事幹嗎?”
我瞪了老彪一眼,低頭掐指一算,一看時間差不多了,立馬奪門而出。嚇得睡夢中的瘦黑子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外邊那兩鬼玩意其中一隻倒在了地上,另外一隻身體怪異扭曲的朝著黑暗處跑去。
我和老彪立馬衝出去,將那墨線網蓋在這鬼玩意身上,這會子我才用手電燈打量了下,背脊發寒。這不應該是一個人,瘦的壓根就沒肉,雙眼發白,倒在地上一陣陣的抽搐。
瘦黑子從裏邊跑出來,一看到這,嚇得忙問:“咋的了,他咋變成這樣了,餓瘦了吧?”
我沒好氣的瞪了眼,也沒回,老彪問我接下來怎麼辦,畢竟這大晚上的碰到這晦氣的玩意也是夠衰的。
我摸出把小刀,蹲下身子在這鬼玩意胸口劃拉就是一刀,一個長約二十厘米的口子,沒有鮮血流出,而是滾出了一個黑不溜秋的毛茸茸蟲子,粘稠惡心的液體,在地上蠕動著,瞅著都讓人反胃口。
一旁的老彪見狀,倒吸了口冷氣說:“這是屍蟲啊,他娘的,老子都好幾年沒看到過了。”
所謂的屍蟲,其實就是寄生在人體內,靠吸食內髒為生,時間久了就會操控活人行走。這咋一聽就讓人驚恐,原本瘦黑子還想上前仔細觀察這蟲子,嚇得急忙縮回了手問:“要這玩意幹啥?”
我一邊取出一枚銅錢塞進屍蟲的身體內,一邊回答說:“這地方既然有屍蟲,那就說明肯定有老巢,隻要找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