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梧桐村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早上,那大胖頭因為上次的事一直心有餘悸,甚至說都將遺囑準備好了,為的就是怕有不測,說來也挺可笑,我問他既然知道是死,又為什麼要過去。
大胖頭苦笑說:“我老爹和我娘當年也算是恩愛,可惜不知道為什麼就出現了隔閡,想來也是這事,我不想禍害到下一代。”
我點點頭說:“看來你還算是有點良心,不過你妹妹可就沒那麼好運了。”
這一趟我們也沒那麼著急趕往,本來還想等著那牛家豪老人帶來音訊,結果等了幾天也不見人影,最後還是帶著老彪和大胖頭趕往那梧桐村
大概一天以後,我們三就站在梧桐村口,說來也算緣份,那讓我們救助過的楊嫂大老遠的就看到我們,跑過來一陣寒暄。初寒的季節,這四周的梧桐樹有些凋零,我掐指一算,要見那王君之恐怕要到晚上子時才行。
大胖頭到了這,顯然是有些緊張,坐立不安,他說隱約感覺到心髒有些絞痛,這是因果命緣的關係,那書生前世與王君之的緣份未盡,因果未了,自然是有後人來代替他去終結這份宿命。至於是生是死,這一點我無法保證,隻能盡量幫助他不受威脅。
我們三在村子裏轉悠了一圈後,最終在楊嫂的招呼下在她家暫時休憩片刻,她那娃的身子也挺好的,在裏屋到處玩耍。
“子墨啊,你們這一趟來該不會是去後山的吧?”楊嫂問道。
“對啊,有些事處理一下,明天就走。”
楊嫂臉色忽然有些猶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見此,我問她有啥事。
“你不知道,上次你們走以後,來了兩個穿著苗族服的男女,去了後山梧桐村,聽說是去捉鬼,整的鬼哭狼嚎的。”
這下子,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這哪個家夥不開眼,還前去捉鬼,那王君之雖然是厲鬼,但是道行還是挺高的,就連我都不敢保證能降服他,急忙問道:“那兩人呢?”
楊嫂指著後山一角說:“就在那老瘋子以前住的地方,今早上我還看到他們。”
我心裏盤算了下,這樣下去可不行,難保那兩人搞出什麼大事,要是把王君之給害了,那我還去哪問父親的下落。於是起身朝外邊走去,等到了老瘋子以前住的地方,隔著老遠就看到兩個穿著苗族服飾的男女正站在水溪邊上,盤腿坐著,雖然天氣寒冷,但他們兩人卻是麵色紅潤,顯然是在打坐修煉。
苗族自古就是有傳承一脈,最有名的莫過於蠱術,其中也有巫道之術,大乘者可威懾一方。看那兩人的神態,男的相貌無奇,女的貌美,瞅著讓人有些怪異。
老彪在一旁打趣說:“這兩人該不會是修煉雙修之術吧?”
我搖搖頭說:“你小子就會瞎扯淡,小心人家找你算賬。”
這話一說完,忽然間那兩人睜開眼睛朝著我們看來,顯然是感覺到了,老彪立馬就閉嘴不吭聲了。等到他們倆起身後走過來,恍惚間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挺好聞的,我也沒在意。
兩苗族男女盯著我們三看了老半天才見那男的開口說:“你們是誰?”
語氣中帶著警惕,我搖搖頭說:“路過罷了,你們倆繼續吧。”
說完轉身離去,回頭看時,那兩家夥還站在原地,顯然是對我們三有警惕心理。回去以後,我讓老彪準備些硬家夥,等到子時的時候,來到那梧桐樹林內。
好幾個月沒來,這地方依舊是和當初的一樣,隻是愈加的森寒陰冷,泥土上滿是落葉。我們三打著手電,來到了王君之的墳前,放眼望去,周圍插滿了木樁子,上麵畫著一個個不知名的鬼臉,一眼看到我就覺得怪異,皺了下眉頭,將那些土墳周圍的木樁子全部拔了去。
直覺告訴我這些玩意肯定和那兩個苗族人有關,等到這一切做完後,我才取出那重新愈合的玉佩,嚴肅說:“王君之,我實現了我的諾言,將當年書生的後人帶過來,你現身吧。”
話音一落,四周的落葉紛紛飛舞起來,在土墳上快速聚齊漂浮,但見一道若有若無的魂體出現,帶著一絲絲陰寒的氣息。大胖頭嚇得不敢動彈,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鬼魂。
那王君之魂體現身之後,扭頭看了眼那大胖頭,忽然手一點,玉佩被收了回去。低頭凝視了好久,忽然間一滴滴眼淚掉落下來,晶瑩剔透,我頓時大驚失色,世人言:鬼魂無淚,唯有三生石畔回首時,才會掉落苦海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