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5月16日晴星期六今天是我的生日,一大早,我背著書包,穿著新衣服高高興興地走進了教室。我發現書桌上放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個紅色心狀的音樂盒,附有一張小卡片和簡單的幾句話:祝你生日快樂,永遠快樂,不知名的人。
哧!陳暢,他那兩筆刷子我一眼就認得出,一個十足的傻瓜蛋。那一瞬間,我心裏是美滋滋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靜靜地坐下來,拿出語文書,那一個早自習,我都在等他的到來。
一會兒,他來了,我們還像以往那樣愉快地相處、交談,誰也沒有提及此事。中午我的書桌裏出現了塊巧克力,袋裝餅幹,我不問他,隻是等他課間踢完足球回來後一起分著吃。有的時候還搶來搶去,你一塊我一塊地分,很幼稚。
下午大掃除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總是被分到一組,我想是他刻意的,幾乎每一次我都不怎麼幹活,倒不是我不自覺,隻是他搶著幹。我隻知道他對我很好,其實我的心裏沒再想別的。勞動委員讓我們兩個人負責擦玻璃。趁他打水的工夫,我蹬到窗台上,一腳踩裏,一腳踩外,大半個上身在外麵,夠著上麵外麵的玻璃,猛然間衣角被人拽了一下,嚇了我一跳,一看是陳暢打水回來,他很認真地用手指做了一下示意我下來的動作,我"蹬"的一聲跳下來,邊拍手上的灰,滿不在意地說:"怎麼啦?"他很嚴肅地低著頭,聲音也很低:"你隻管洗抹布,其餘的活我幹。"
"憑什麼呀?"我漫不經心,笑嘻嘻的。
"我不願意你幹。"他的語氣堅決而又生硬,他好像很堅決也很生氣,蹬上了窗台,我的兩個眼睛睜得大大的,眨著,怎麼會這樣?我一直這樣注視著他,傻傻的。他的這句話的確來得很突然,他隻管認真、用力地擦著玻璃,目光在逃避,而我在緊追,終於他透過玻璃看了我一眼,我想他是要給我一個了結。我們四目相對,足足有五秒種,我們第一次有了交流,短暫而又純潔,朦朧而又尷尬,這也應算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的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