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當這位豬頭武士回到二公子府上時,暴怒的二公子將整個院子裏一切看得見的東西全數砸得稀爛了。當然,也包括這個自以為是、擅自招惹蘭默大人的年輕人。
而收下請貼後,蘭默立刻讓方東浪喬妝外出打聽情報去了。
蘭默想知道今晚的宴會詳細人數、身分,甚至菜肴的名稱和數量,以及仆人上菜的路線和順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而蘭默更是情報至上主義者中的極品怪物,隻可憐方東浪,在蘭默的壓榨下,已經由騙子行商轉職向密探了。
傍晚時分,方東浪帶著打聽到的所有情報回來,蘭默與之一番長談之後,可憐的方東浪又再次做回商人,帶著蘭默的采購清單再次出門。而蘭默,也在人偶工場中不停忙碌著。
時間,慢慢地流過,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鎮南王府門前,兩排王府侍衛分列門前紅毯兩端,昂首挺胸掛刀佇立,白紙糊成的燈籠高掛在大門兩側,讓富麗堂皇的王府顯得三分哀慟。
蘭默的身分並不足以從正門進入,他很自覺的拿著兩份請貼,從偏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想不到的是,在小小的偏門竟然有不少人聚在這裏。見蘭默進來,至少有七八雙眼睛迎了上來。
“嗬嗬,又來了一個小家夥。”某個肥胖商人乾笑道,“又是哪一個小門小戶的小家夥,不知道怎麽弄來的請貼呢。”
蘭默沒有隨從,一身裝束實在稱不上特別,布帶束發,樸素的一襲青衣,腰間像是纏著一條麻繩,腳下一雙獸皮靴子也絲毫不見好處。看起來,就像是混進王府謀一公職的年輕平民。
蘭默隻是一笑,沒有理會。看起來,從偏門走進來的客人大半沒有提前入席的權力,他們必須在這裏等到正門的客人全部就坐之後才能進場。當然……作為主人的兩位世子將會帶著身分最貴重的客人從貴賓室最後出現壓軸。
於是蘭默便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一邊向四周打量著。
肥胖商人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似乎不想放過蘭默,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打量著蘭默。
蘭默也不理會,靠在牆邊悠然自得,就差沒有哼出歌來。
“小家夥,你是哪家的小孩?”胖商人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城裏的世家子弟和商人我大多都認識,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蘭默抬起眼看了胖子一眼,笑道:“全認識?”
胖子得意的拍拍胸口,豪氣的答道:“當然,上至銳鋒商號,下至街頭行商,我都有熟人。”
蘭默隻是一笑,沒等他答話,便看見兩名衣著華麗的侍從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東張西望的看了半日,這才發現了蘭默,向他這邊疾衝過來。
周圍人用看好戲的眼光看著蘭默,心中暗道:“又一個混進來的可憐小家夥,不知道這一次是……”
“蘭默閣下,您怎麽從偏門來了?殿下等您好久了,請這邊走。”兩名侍衛熟練的向蘭默行了一禮。
蘭默笑而答禮。
這孩子做事全無定法,對二公子這樣的豪強尚且強而輕狂,而對春伯、仆役卻反而謙和有禮,讓人難以揣測。見蘭默在兩名侍衛畢恭畢敬的帶領下揚長而去,已是目瞪口呆的肥胖商人這才反應過來,麵如土色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蘭默進入內堂宴飲大廳時,靠近主位的數張大桌已坐滿了人,蘭默東看看西看看,倒是沒看見幾個熟人,除了銳鋒商號的左長老之外,就沒有看到幾個能說得上話的。
於是蘭默大搖大擺的無視身邊侍衛的眼色,直走到左長老身邊坐下,輕輕咳了一聲,驚醒了正在沉思的左慈方老先生。
左慈方一看蘭默就笑了,柔聲道:“小家夥,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蘭默哼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兩名侍衛走開。
兩名侍衛臉上泛紅,尷尬的不知所措。
按規定,蘭默這樣的年輕人是應該和世家子弟們坐一桌的,而左慈方長老雖然隻是分行的負責人,卻德望出眾,所坐的位置乃是相當靠主位的一席,侍衛們怎麽敢讓蘭默隨意占下這個位子。
左慈方笑著揮揮手,示意侍衛離開。
以左長老的麵子,要留下蘭默也不是什麽複雜的大事。
“老頭,很久不見,你還是健旺得很呐……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看來這話在你身上不管用。”見侍衛離開,蘭默不客氣的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