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默了默,微微蹙眉,摟著蘇念的腰的手微微一緊,又回過頭直視前方,加快速度往前遊著。蘇念感覺自己周身的溫暖在撤離,恢複方才河水的冰冷。可她並不在意,至少裴子墨願意活下去。
蘇念伸手摟住裴子墨的腰,想要為他減輕一點負擔,畢竟若是她一直不為所動,光靠裴子墨那隻手承受她的重量和河水的衝力,裴子墨可能還沒到岸邊就已累得動也動不了。
裴子墨眼裏劃過一抹驚愕,不過很快就掩下眼底。如今離遊到岸邊還有半柱香的時間,他已經堅持了半柱香時間,這半柱香時間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去。
如果堅持不下去怎麼辦,蘇念不會水,必死無疑。墨寒和青玉他們也不知道劃船劃到岸邊哪個位置。岸上都是蘆葦地,蘆葦已長得半人高,根本看不到哪裏有人。
即便他與蘇念上了岸,那墨寒他們又怎麼找到他們。
裴子墨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懷裏還揣著一個信號彈。轉眸看著臉色蒼白的蘇念,心裏一疼,可她又不讓自己外放內力,不禁皺緊眉頭。“蘇念你冷不冷。”
“不冷。”蘇念聽到裴子墨這一問,微微抬眸,便對上裴子墨那雙黑曜石般的深邃眸子。勾唇一笑,盡量讓自己顯得精神點,免得裴子墨又動給她取暖的念頭。
裴子墨又怎麼會不懂蘇念心裏怎麼想的,殊不知他既然答應了她就斷然不會失言。“蘇念,還有半柱香時間就能抵達岸邊,到時候你若是還有力氣,朝將我懷裏的信號彈掏出來,對著空中扯下底部那根繩索,墨寒若是看到了,必會趕來。”
“什麼叫我有力氣?裴子墨,你又要幹什麼。”蘇念微微蹙眉道。
如果蘇念此時不是身體虛,寒意刺骨讓她無暇顧及,或者說刺骨的冰冷讓她根本無法動用內力,否則,她一定會聽出裴子墨強撐著在跟她說話。那清冷溫潤的聲音中隱隱透著一絲力不從心。
裴子墨微微搖搖頭,“別擔心,我隻是擔憂我遊到岸邊時已支撐不住筋疲力盡,到時候哪有力氣去發射信號彈。”
蘇念聞言覺得也有理,畢竟裴子墨是帶著一點也不會水的她遊到岸邊,是個人都會累趴。
蘇念微微蹙眉,忽地,感覺腳下有東西牽絆住她的腳,把她在往下拖。蘇念心驚,這是怎麼回事?水草?還是別的東西。
裴子墨也感覺到蘇念忽然間重了很多,微微側眸,便看到蘇念一臉茫然的神情,皺著眉頭,眼裏還有些許怒氣。
蘇念不斷擺動腿,可那東西好像越來越纏得緊,裴子墨看著蘇念,“怎麼了。”
蘇念抬起頭看著裴子墨,淡淡道:“不知道,好像有東西在河底扯住我的……”
怎料蘇念話還沒說完,“嗖”地一聲蘇念便被強行拽進了河裏。裴子墨心下一驚,連忙鑽進河裏,去尋蘇念。
河裏水的溫度要比河麵和河上層的溫度要冷得多得多。裴子墨體內寒氣越來越猖狂,可蘇念卻不見了蹤影。裴子墨閉著眼,耳聽八方,內力也緊繃在丹田處,不斷感應著周圍河水的流動,與蘇念的氣息和內力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