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墨一番話將夜天栩打擊得體無完膚,讓夜天栩對蘇念的怒意不由得轉而成了對裴子墨的薄怒。“裴子墨,你莫要過於狂妄,蘇念本就是本宮的太子妃,何時輪到你插足,別忘了,本宮貴為一國太子,而你隻是個世子。”
裴子墨聞言眉目未改,神情依舊淡漠娶如斯,“嗯,那又如何。”
“你……”
蘇念見狀臉上冷意更甚,上前一步,目光冷冷地看著自視甚高的夜天栩,“夜天栩,你貴為太子又如何,哪怕日後你坐擁天下又如何,在我眼裏,你連最尋常的鄉野村夫都不如。而且,你東宮已有側妃名蘇月,我蘇念從不喜與他人分享自己的東西,要不不嫁,要不就一生一世一雙人。”
夜天栩愣了愣,張了張唇,卻又不知說什麼。在蘇念眼裏,他卑微低賤如塵土,宮中那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側妃就成了蘇念拒嫁最好的搪塞借口。
裴子墨冷冷看了一眼夜天栩,執起蘇念的手,往馬車走去。
而身後的夜天栩,滿眼陰霾都化作虛無,目光幽深地看著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目光始終停駐在那兩隻緊扣的手上,直至二人進了馬車,一襲藍色車簾遮住視線。
夜天栩微微抿唇,英眉微皺,看著墨寒為蘇念和裴子墨駕車離開。
馬車內,香爐裏清香嫋嫋,盤旋在馬車中,氣味雖淡,但尤為清晰,尤為好聞。
裴子墨淡淡看著蘇念,語氣淡淡,但是還是聽得出那語氣中的責備之意。“不是讓你回馬車等我嗎,你怎麼又停下與夜天栩交談。”
“嗯,我也本想就此當做沒看見,與他擦肩而過,可是沒想到他會扯住我。”蘇念淡淡應道,事實確實如此,而且夜天栩說那些話,她不能裝作聽不見。
裴子墨微微歎了口氣,“當作狗吠也可。”
蘇念無奈,狗吠,如此這般的狗吠,她還真不能忽略。“這樣執著於太子妃,不就是為了那個所謂的帝王業。若是有朝一日,青河圖尋得,這天下,也輪不到他夜家了。”
夜家隻有東曜,有了青河圖,得青河圖者,得天下。
裴子墨聞言微微一愣,蹙了蹙眉,看著蘇念,淡淡道:“若是他再如此心思不歇,毀了他夜氏江山又何妨。”
“別啊,”蘇念淡淡一笑,“怎麼著以後也是我的,不必毀,不必毀。”
裴子墨看著蘇念嘴角上揚,揚起一抹自信而動人明亮的笑,不由得也跟著揚起嘴角,“好。”
不過一瞬,蘇念臉色便微變,淡淡看著裴子墨,神情有些凝重,“裴子墨,你發現了嗎。”
“嗯?”
蘇念回想了一下方才跟夜天栩在客棧門前說的話,淡淡道:“夜天栩與之前不同了。”
“嗯。”裴子墨聽到蘇念說的話,反應很平淡,甚至可以說是,並不意外。“興許他早已不是夜天栩。”
兩人默契地對望一眼,表示讚同。
離開東曜後初見夜天栩是在才子賽場上,他好似根本就不認得蘇念,與蘇念擦肩而過,就連蘇念誤撞了他,也毫無反應。
可是,在蘇念即將離開才子賽場之時,卻突兀再次遇見夜天栩。而夜天栩卻又忽而認得她了。而且跟蘇念說著曾經說過的話,但是,語氣太過溫和,不似他平日裏的冷傲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