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上課鈴響了,這一節是老板的課。班長剛喊完了起立,還沒等大家的屁股在凳子上落穩,老板就開始大發雷霆:“你看看你們昨天默寫的化學方程式,真是怎麼錯的都有啊!我就納了悶了,當時看卷子的時候怎麼沒給讓你們氣死呢?你!吳珀,你幹什麼呢?”
可可聽見巫婆在後麵一陣忙亂。接著,老板就像超級賽亞人一樣衝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巫婆的抽屜裏麵掏出了一樣東西,可可離的最近,看見老板手裏拿的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書,而此時的巫婆臉色白得跟那本書遙相呼應相映成輝。
“不好好上課,還看閑書!這本書你就別想要回去了!”老板真的生氣了,拿著書轉身就走,巫婆看著老板,絕望地歎息了一聲,軟在凳子上,仿佛剛從海裏撈上來的八爪魚。
下了課以後,巫婆仍然呆著沒表情,跟她說話,她也不回答,一副受了極大刺激的樣子。胖子小心地拿手指戳戳她,她身子一晃,竟然整個人像個麵布袋似的趴到了桌子上。
看見巫婆這個樣子,胖子著急了,他說:“巫婆,你別這樣啊,不就是被老師抓住了嗎?這有什麼啊?”
巫婆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似的:“你們不會明白的,那本書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說著,巫婆把頭一埋,任憑別人再說什麼她都不再搭腔了。可可看見巫婆這樣,咬咬嘴唇,往教室的外麵跑去。阿修忙攔住她說:“下節課是體育啊,老胡看見人遲到了連女生都讓做俯臥撐的!”
可可衝阿修點點頭然後就跑了出去。誰知道,可可剛一出教室,天就下起了雨,阿修看著在雨中奔跑的可可,歎了口氣。
按規定,下雨時體育課就會取消,老胡進教室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男生都發出不滿和抱怨的聲音,隻有阿修微微地鬆了口氣,等到可可終於回到教室,阿修那顆懸著的心才重新著了地。
隻見可可渾身濕漉漉的,頭發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不過她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可可路過阿修的時候,狡黠地衝他一笑,然後從衣服底下掏出了一樣東西,拿著它輕輕地碰了碰巫婆。巫婆本來麵無表情,可一看見那樣東西,她的臉卻在一瞬間複雜得難以表述,半張臉似乎要哭,而另半張臉卻仿佛要笑。
可可甩甩濕漉漉的頭發說:“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老板那裏求來的,你可不要再在課上看了。”
巫婆“噗嗤”一聲笑了,說:“你這招可真夠陰險的,連我都沒能逃過去……”話還沒說完,巫婆就哭了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連聲音都不敢出,可可心疼地拍拍巫婆的肩,又想起了剛才她和老板的對話。
“可可,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本閑書,結果回來一翻,卻發現這裏麵粘的全是吳珀的爸爸寫給她的信。”老板說著輕輕地拍了拍那個本子,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是為什麼?”可可不太明白,“為什麼吳珀的爸爸要給她寫信呢?直接說話不就好了嗎?”
老板看著可可,語重心長地說:“可可,你的爸爸和媽媽天天都在身邊,你當然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可是對於某些孩子來說,他們最親的人,不能在身邊,見個麵都很奢侈,就連最普通的叮囑都不可能……”老板說著鼻子有些發紅了,“這件事我做得太欠考慮了,你幫我把這個本子還給吳珀吧。”
可可拍著巫婆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麼也很難受……她想起了她的姐姐,那個為了挽救可可的靈魂卻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牛博士的姐姐……不知道她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是不是每一天都很艱難,是不是每一天都會在想,自己的那個妹妹在哪兒,生活得好不好,是不是會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想到這裏,可可也哭了。